恒就冷清得多了。而叶清溪本人,自然是凑数的,反正孟太傅也从来不搭理她,让她轻松不少。
这一日午间,叶清溪照常去上书房,还没到室内就惊讶地发现,原本该在室内等待孟太傅到来的几人,竟都在书房前的庭院一角。她心道不妙,立即快步走了过去,刚接近便听到萧洌的声音。
“……你们若输了,便从这里滚出去。”
叶清溪:“……”这又是在玩什么啊!
叶清溪虽然偶尔能听到萧洌抱怨那两个伴读碍事,然而他对除了她之外的人都这个态度,她自然没放在心上,可没想到他竟然真的动手要把人赶走啊!可伴读的人走了,还有太傅在啊,有什么意义!
叶清溪赶到三人身边时,陶修已经拿起了弓箭,对着远处放在栏杆上的一个梨比划。她没听完整他们在赌什么,可萧洌的射箭技术她是亲身体会过的,要是他把这两个伴读都赶走了……仔细想想,似乎也没什么关系。
这么想着,叶清溪的脚步不自觉地一顿,至少把那两人赶走,对于萧洌的病不会有什么负面的影响。
叶清溪站在离三人有些远的位置,看着第一个动手的陶修,三人都没有看到她。
陶修瞄准的时间用得有些久,就在叶清溪有些不耐烦时,他终于射出了手中的箭。第一箭,正中那个梨,第二箭,正中那个梨,第三箭,还是正中那个梨,它仿佛成为了刺又少又长的刺猬。
叶清溪忍不住有些惊叹,陶修看着不像个运动高手,没想到那么厉害!那个梨并没有固定,这三箭射过去,既要不将梨射下去,又要将它射穿,必须有非常准确的力量和角度控制,这个陶修,真是人不可貌相。
叶清溪偷偷瞥了萧洌一眼,此刻他面色有些不大好看,大概也没想到陶修那么厉害。
陶修很满意自己的成果,面上带着得意的笑容转过身来,可瞥见萧洌的表情之后,他原本想说些什么的心思比谁熄得都快,连句承让了都没敢说,便退到一旁。
下一个上场的人是项恒,叶清溪平时就注意到他身上有鼓起的肌rou,如今等他拿上弓箭,他身上立即便散发出一种无坚不摧似的坚毅力量,令人不自觉地为之吸引。
他几乎不用怎么瞄准,抬弓便是嗖嗖嗖三下,梨被箭带去的巨大力量冲击得飞起,又落了地,然而令人吃惊的是,在梨飞起在半空中之时,剩余的两支箭都相继射在了梨上,比陶修的箭贴得还紧密。
叶清溪惊叹这梨还真结实居然没有烂掉,最后见萧洌拿起了常用的弓,对准了下人新放上的梨。
见萧洌的神情已是山雨欲来的Yin沉,叶清溪的心情同样好不到哪里去。萧洌箭术虽然不错,但那得看跟谁比,跟她比是能上天了,可绝对比不上项恒,要是他输了,从她听到的那半句话来看,这两人还会留在上书房,可如此一来,萧洌只怕会更看他们不顺眼,说不定什么时候不高兴了就拿他们开刀——真的那种刀。
萧洌第一箭也射中了梨,不过那梨却因此往后跳了跳,差点从栏杆上掉下去。
叶清溪心里一跳,萧洌赢了就还好说,可他要是输了……在萧洌射第二箭时,她忽然惊呼了一声,软绵绵地扑倒在地。
萧洌如今对叶清溪的声音早已熟悉,听到这个似乎带着惊恐的声音,他蓦地回头,手中的箭一抖便射偏了,可他也顾不上了,见叶清溪倒在地上,他丢了弓快步走过来,在她跟前蹲下焦急地问:“清溪,你怎么了?”
“不小心摔了。”叶清溪似乎在忍着痛意,望着萧洌道,“表哥,我是不是吵到你们了?”
萧洌不在意地说:“不过是小事。”他又皱起眉,“你可有哪里伤着了?痛不痛?来,我抱你起来!”
他伸手想要将叶清溪抱起,却被她一把抓住,她可不想让在场的另外两人看热闹。
“没伤着,表哥不用担心。”她明媚一笑,抓着萧洌的手站起身来。
萧洌见叶清溪走路没问题便放下心来,他回头看向他的梨,第二箭早不知飞到了哪里。
叶清溪注意到了萧洌的神情,看了眼陶修和项恒。
此二人自然都看着她这边,只不过项恒目光漠然,而陶修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微不可查地对叶清溪点点头。
叶清溪猜陶修应当会配合自己,便指着那边道:“表哥,你们在玩射箭?我也想玩。上回我还没有学会呢。”
还没等萧洌回答,陶修便笑道:“我们正与皇上切磋,叶姑娘若有兴趣,我们便将这儿让给你与皇上。”
把比赛说成是没有输赢的切磋,也算给足了萧洌面子。他第一次见到这位叶姑娘就知道她是个善良的人,也是个可以劝服皇上的人,只不过之前鉴于皇上的态度,他没有机会向她道谢与她攀谈,但这段时日他时时观察她,坚定了他最初的判断。若不是皇上只给了“比试”和“滚”这两个选择,他断不会与皇上比射箭还全力以赴。只是他心里清楚得很,无论赢还是输,他今日都讨不了好,正骑虎难下时,这位叶姑娘便来了,真当是雪中送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