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容他这样对待。
黎以阡心里有自己的打算,他对医生说的那句关于恋人有康复作用的说法很往心里去。马修虽然昏迷,这世上有心灵感应说,如果那家伙能感知他心爱的女孩子守在他身边,他会因心里放心不下而努力争取活下来的。
他因此把一部分的奇迹归功于女孩儿。她能一刻不离的守在马修的身边,与马修一起渡过最难的关头,让黎以阡很欣慰——当然,这并不意味着他可以原谅这个女孩儿。
女孩儿与那些恶行累累的人纠缠不休,她在他眼里就轻贱起来,马修好转以后,她得离开。
这和她在马修康复之前,必须留在马修身边没有冲突。
他让人把女孩儿叫到跟前,算是正式给她一个说法。
“听着,丫头,刚才你反应敏捷,很好!我这不是在感谢你!没有你,马修不会受如此苦楚,他也就和刚才的险情无关。你必须明白你的罪过,我当你陪护马修是你真心赎罪的实际行动。”
女孩一脸愧色,使劲点头。
“我对你,不可能有好的看法了。马修好了以后,大家就两清了,他好起来了,你就必须走。”
女孩再点头。
“再有,就是,你走以后,不准和马修有任何往来。马修在某些方面经验欠缺,他天真幼稚,他痴迷不悟。所以才会受你指使,被你蒙骗。他可能以为你美丽纯洁,你实际上不是那么回事,你明白的。我不允许你以后再引诱他,利用他、害他!”
女孩听着这话,眼里闪过一丝倔强,但只是一瞬,“我向您保证,我不会了。”她改为低眉顺眼地回应道。
“好吧,我和你,这,算是君子协定。”黎以阡没有再往下说,他觉得彼此已经很清楚了。
☆、第五十三章 无声绝望
马修老是毫无进展的躺着快让人崩溃。医生掀开了马修伤口的纱布,看了看,直摇头。医生做这事的时候,胡心宇就在旁边也看着,所有的伤口、手术缝合处,完全没有愈合的迹象。只是消炎做得很好,没有红肿感染,马修看起来甚至就是刚做完手术时那样:伤口旁边留有淡淡的血迹,被划开过的皮肤,被线拉扯着,别别扭扭的绷紧着,贴在一起,却互不搭理。
这和胡心宇的所知的相悖。五六天了,按说应该可以拆线了,怎么会这样?远的不说,胡心宇想起在营地的时候,一个打架受伤的牧民,全身上下,有几十刀那么多的伤,被牧民们送到营地的卫生所,卫生所里的医生,缝衣服一样,缝啊缝,缝了一上午,最后也不过五六天,伤员就折线,活蹦乱跳地下地走了。
胡心宇所以也认为,马修躺个五六天,至少会醒转,伤口会愈合。
实际上马修自上次“死”去闭上眼以后,眼睛再也没有重新睁开。
眼前的现象使她迷惑不解。“医生,他的伤口是没有长拢吗?为什么不长拢呢?”她问,昨天她也有这样问过。
显然,她有些焦急了。
“这个现象暂时无法解释,我们要组织一个专家会诊,看看有什么措施。”医生说着出去了。
胡心宇感觉医生的表情这两天一天比一天沉重,她想追出再问点什么,门外的保镖阻止了她。她是不被允许到处走的,只好退回原地,继续守在马修身边。
“马修,你可不要和我开玩笑啊,你快点好起来,好起来!”胡心宇嘴里碎碎念着,眼睛则紧盯着马修苍白的脸。
“马修,你这样会吓死我的,求你,长!长!!长!!!一定要长好。”
马修的样子,其实和睡着了没什么两样。
“马修,醒来,你这懒家伙!”胡心宇的心里升起一种后怕,这种后怕,来自于她的第六感觉。这几天,她和马修说得最多的就是这句话,说的时候,有点霸道,现在这么说更多的是给自己壮胆。刚才的离去的医生,摇头叹息的样子让胡心宇不知不觉中感觉期望落了空,她害怕这个空。
难道马修的难关还没有过去?胡心宇不愿意这样想。
十点钟刚过黎以阡就来了。胡心宇只知道他这两天都是下午四点以后才来,白日里他大致是在主持他公司的事,而他这么早过来,增添了胡心宇的不安。
黎以阡走进病房,并没有话和她说。他沉着一张脸,径直用带了消毒手套的手,掀开马修身上的被子,再掀开包扎着马修伤口的胶布和绷带,揭开上面盖着的纱布,认真的看马修的伤口。胡心宇很惊讶黎以阡的粗鲁,没有医生……
她突然又理解了。她自己也是不甘心、甚至是不能相信的,也跟着把头凑了过去。黎以阡用手指去挑那缝着马修皮rou的肠线,随着他的手指的发力,胡心宇看见,两块互不相融的皮rou之间因为受力,把各自的肌rou层亮了出来,真皮,脂肪,再往下,暗红的,是肌rou。
这腹部连到胸部的切口,是马修身上最大的手术切痕。黎以阡看完之后,把纱布复原。再接下来,他拿起马修的一只手,拆开上面缠绕的绷带。手指上的伤,算起来是马修身上最微小的伤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