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自己倒腾出了一个稍微能呼吸的空间,她多少有些心安,无端端的,她觉得能平平和和的守在马修身边,给他掖掖被单啊,喂喂水啊,是一件很幸福的事。
啊,是比被洪鑫拿住强! 她往坏里去比较,突出当下的和平的珍贵。
她的心理也因此获平衡。
然而,平衡又很短暂。
刚刚才送走一组巡房的医生,第二组紧跟着进来,胡心宇也没有什么不适应,她照旧站在一边,看着他们对马修进行检查。护士把马修的手脚举起又放下,翻来覆去的弄了一轮,医生也在其中,上上下下的对马修进行了一番抚弄,还查看了马修的瞳孔,听了马修的心音。
“病人家属来医生工作室一下。”症疗结束,护士对胡心宇说道。
胡心宇赶紧走出去,朱利叶早上倒是来过,不知道是不是还在外面。但是,门外只有黎家的保镖。
“医生让叫病人家属去医生工作室。”胡心宇探寻着朱利叶,口里说道。
为首的一个“嗯。”了一声,算是应充了她走动。胡心宇打落门牙往肚里吞。
“家属请到医生办公室一趟。”护士小姐又大声重复了一句。
胡心宇这个“家属”只好跟着俩人走。
“家属”在被安置坐在医生对面的抚手椅上,护士小姐给了她一杯水,掩上门,出去了。“家属”心里不安起来,这次的医生太严肃了,戴口罩,手套,穿得严严实实的。她想起了马修危殆中的场景,不由得紧张起来,难道,马修又有什么不好的情况?“医生,马修他有什么新状况吗?”
“没有,不过病人家属,你看起来面色苍白,初步症断是营养不良加贫血。”
胡心宇眉毛一挑,急忙站起身向外逃。
她逃不掉。 “未来老公在此,还不赶快投怀送抱!” 一声断喝,他拉住了她的手。
逃不掉就得面对。“你,怎么会扮成这个样子?”她低声问道。
钟植这时已经绕过了隔着俩个人的桌子,站到了胡心宇的眼前,拉下口罩、摘下眼镜,再用力一拉,胡心宇便贴在了他的胸前。
“干什么呀!”胡心宇把脸扭向一边。胡心宇其实又是明白的,她的平衡,有多少是基于她把外界与她之间的联系屏蔽掉了而得到的。
这个人现在前来,冲击她的屏蔽层。
痛啊,被触及的地方疮痍满目,胡心宇的眼前反复交替的出现了那纸婚书,白纸黑字间,她的名字,那一瞬间,她心头的割舍,血淋淋地再现
“说吧,这次又是什么新任务?”钟植的腔调总是那样,玩世不恭又深沉莫名。
他到底知道多少?胡心宇不敢望他。很久以前她有过相似的绝望。那时的她还在费尽心思获取陈SIR的注意,突然听到陈SIR宣布结婚的事,内心绝望到差点被自己的泪水淹死。现在的状况是她已经签了别人的婚约、却被自己爱的人找到。那时的她,和现在的她,还是一样,绝望都是为看不到明天,为只能把这一切的一切埋在心底的惆怅。
对啊,胡心宇是爱钟植的。什么时候开始的?胡心宇不知道。也许是从她开始在他面前不自在,并为自己的不自在而懊恼时就开始了。胡心宇总把自己对钟植有点点心动归于她终究也脱不了俗套:他年轻、英俊、潇洒、有才华、富有又生动幽默,他并且对她情有独钟,温柔体贴————他既符合世俗传统的价值观,又符合时下一切青春少女的恋爱理想。
但是,她以前认为自己不了解他;她也认为他对她的了解也只是停留于她的外表。仅仅是这样的爱情是空虚的、不能长久的。所以她离开了他,心里当时的确没有什么牵挂。
后来她不断地经历着洪鑫,这个禽兽捉了她四次,也即是令她在那种被强迫的男女关系中挣扎了四次。洪鑫曾经让胡心宇觉得,男性是恶心死了,她这辈子是断不会允许任何男人离她近的。再见钟植,正是胡心宇这种情绪的高峰阶段,参照洪鑫,胡心宇感觉,钟植对她,也只是欲望,钟植看她的目光,火辣、直接而赤裸祼,是欲望,和洪鑫似乎一样。
又多了一些经历以后,她才知道,尊重与爱惜,对于她而言是多么重要,她也于是体会到,在钟植戏谑、强势挤迫她的表象后面,有一颗温柔待她,尊重、顾念她的感受的心。他在暗夜里掀开她的衣衫,为她包扎,没有放过任何一个微小的创口,他的手抚过她的身体,没有一丝轻薄,另一方面,他强吻过她,在她的心中留下颤动;他会遗憾的离开,以为她爱着别人;他又会镇定自若的欢迎着她来到他身边。他是渴望她的,他也是理智和成熟的,他认为这一切,要以胡心宇也爱他为前提。
——她终于觉得除了陈SIR以外,还有真诚温暖让她心动的男人。
她曾抓住心里面的生命最后的时机,对他说要他爱她一万年。脱口而出的话语表达了她还未真正恋爱过的不甘,另外她也是真心的,如果有命活出去,她想尝试和他恋爱,给出那个钟植要的沟通和相互了解的机会。胡心宇后来从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