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熙看她一边走,一边将衣裳从肩膀顺腿扯脱在地上,露出光滑细腻的身体,这才发觉这两三年间,她已经变作这么诱人欲壑的女子了。
当下吹灭了烛火。
☆、下厨
文迎儿在黑暗中, 摩挲着冯熙的脊背。中间的那一条长长的沟脊, 渐渐随用力变得黏shishi的。
脑子里有个印象,坐在一个男人的马背后头,将脑袋贴在他宽阔的脊背上, 下巴陷进这沟脊里头去。
周身风裹挟着烧灼的热浪, 就和现在冯熙的吐息一样。然后她睡着了,醒来的时候,不在马上,男人把她捂着抱着窝在谷堆子里, 她头上鼻里全都是杂草和谷穗,外边窸窸窣窣有脚步和声响:
“看见了吗?”
几个银色枪头从谷堆里头伸进来,男人捂着她的口, 她拼命想尖叫,叫不出来,想挣扎,却被箍得更死。
男人啄她额头, 死死地吻着不动, 她仰眼看,他眉头挤成了一团, 似紧张到了极点,脸色惨白,像是等死的神情。
那几个枪头没扎中他们,谷堆摇晃了摇晃,外边人脚步远了。
男人深深吐了一口气, 压着嗓子,声音在抖,“都走了,都走了,顽顽,顽顽,顽顽……”一遍遍没玩没了地重复。
这人手掌盖在她脸上又粗又大,使劲地往他脖子锁骨上揉。泪跟雨似的从他胡子拉碴的下巴往下淌,她仰脸一看,这男人哭得痉挛,狰狞,跟野兽嚎哭似的。
这是冯熙从小云寺救出她后,躲在林子后头谷堆里的事。她自然还想不通透,但已经有了模糊的影子,隐隐约约觉得就是冯熙,是冯熙带着她从哪里逃了出来,躲在那个谷堆里头,捂着她口不让她叫出声。
心头一紧,上下来回在他脊背上乱摸,越摸越快。脑袋里还想再回忆起点什么,又紧了一阵,手上历时扭死了他背上的rou。
“疼了?”
她不说话。
然后,一股激荡的热气无处施放,想咬住什么,咬不着就打,就用指甲又掐又抠的,最后将自己累得气喘吁吁,仰头倒下。
这一晚上睡得极香,也过得极快,等醒来的时候,冯熙微睁着一双眼睛,手正在撩拨她的下巴。
“累……别动……”自己说别动,又跟猫似的,将头窝进他胸前硬rou去了。
冯熙倒没想到一夜过去,她会这么小鸟依人地靠着他,却好像以前的赵顽顽。
赵顽顽老想在他身前蹭,却总被他据礼隔开,比如她一过来就将她头推走,然后立即抱拳低头道:“帝姬恕罪”,又或者赵顽顽故意找借口,说什么“哎呀呀头又好疼”,然后身子向他身上崴,他便立时向前或向后几步,让她自己朝旁跌一跤。
多数时候他都沉默,像鹰犬一样警觉地目视前方,这是身为侍卫最惯常的姿态。但既然是鹰犬,周遭一切也都尽在他眼里,何况这笑靥如花,打着波浪在眼前晃的耀眼女子。
冯熙将她抱了一会儿,下巴抵在她脑后发丝上,用胡茬来回地蹭她的软发,就好像倦鸟归巢一般。
昨晚上,堂上已经吩咐他不用早起过去探望,所以这才囫囵吞枣地抱着文迎儿,一觉睡到晌午去了。
等睡到手脚发shi汗了,实在没法再睡,看怀里的人微鼾,像个小蚊子似的。
他率先起身,嘱咐绛绡不要叫醒她,随后去堂上问候文氏,文氏见了他倒是喜悦了许多,这几天因为吃了太医开的药,果然见效,又准备着收拾东西,这两日就搬去文迎儿给选定的小凉庵去。
文氏虽然没与他说太多话,但是王妈妈却拉着他,说了许多文迎儿的好话,说她聪明剔透,办事伶俐,而且冯君脾气不好她也没放在心上,那真是大度能忍,说来说去的赞不绝口。
随后又去大厅见了郭管家,了解近日发生的事。那郭管家和王妈妈商量好了似的,一边说事情,一边将文迎儿从头夸到脚,郭管家不仅口上说,还唱戏似的瞪着铜锣眼演示,眼神也忍不住发亮,直把小楼里文迎儿对着孔慈的剑端,演绎成大义凛然、视死如归;又把在文迎儿在田庄面对那倨傲老翰林,说得指点江山、激昂文字、四两拨千斤;再来絮絮又讲到开封府昂首直面判官、玉清神霄宫吓唬道官、见了韵德帝姬等等。
冯熙初时听得微笑,到后面却越听越险峻,尤其是说到韵德,令他一凛。
眼下他投在太子门下,韫王手下已开始对他小动作,烧楼抢楼只不过是开始罢了。而官家对寻找崇德的兴趣正浓,这些皇亲贵胄们在这上头大动脑筋,韵德显见是揪住了文迎儿不放了。
那郭管家说韵德与她闭门聊了半晌,引得他猜测起来。郭管家因为去备马,没见到韵德张皇失措跑出来的模样,也没见到烧画的情形,若不然说了这个,冯熙还能猜出点端倪。
待回来时,文迎儿正张皇失措在厨房里头做活,反而绛绡和霜小两个坐在石台上嗑瓜子。
一见他回来,立时站起来,恬笑着说:“娘子要亲自下厨,不让我们帮手,瓜子都是她拿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