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笑一声,一把摘下一颗葡萄,走到赵顽顽席上坐下。
“十四妹,这是我的驸马特意托我送你的,想让我喂给你吃呢。”
赵顽顽知道她讽刺荀子衣与她的关系,于是冷笑:“十二姐一向待我不薄,在这里等着我。”
韵德冷面道:“我也是没办法,谁让你一再拐带我的驸马。看看他看你的眼神,让人生不生恨?”
赵顽顽抿唇,“十二姐这醋吃的可不是时候,只是因为你与自己的驸马不和,就牵连到我,竟然让十二姐在这大殿上就要与我撕破脸皮不成?”
韵德哼一声,“如今我什么也没有了,还怕什么脸皮呢。”
赵顽顽盯着她,“十二姐,难不成当年你也是因为这个,才想让太监与我对食么?”
韵德愣住:“你……怎么会知道这个?”
“那想与我对食的太监亲口告诉我的。”
“那他人呢?”
“我让人把他打死了。”
韵德咽了一口唾沫,惊恐地瞧着她,仿佛被她知道了一件了不起的大事。
“那太监是含血喷人,你若不打死他,便应当将他叫出来与我对峙。别忘了,你在文宅时,我可从来没有揭穿过你,小心翼翼地知晓着你的秘密,与你心照不宣,没有到官家面前说破,这对你来讲,不值得动一动姐妹之情么?”
她手上突然一翻袖,打翻了案几上的葡萄盘,那葡萄滚了一地,周遭目光聚拢过来。
赵煦在上面笑问:“十二妹,这是怎的,酒喝多了?来个侍儿扶一扶韵德公主。”
“大哥,我只是高兴……”
“便知你会高兴,”这时候赵煦转头去瞧自己的三弟,“三弟,你高不高兴啊。”那坐在席间面目苍白的韫王,现在已经变成了临川郡王,衣着素布,连平日的华服也不敢穿出来,只能低着头望着下面,拜道:“回禀陛下,臣也高兴。”
“今日你可要尽兴,毕竟这样的酒饭,临川不知还有没有。不过朕已经给你准备了几个厨子伴你一道,其中一人庖丁天下第一,刀工无人能敌,最爱做的就是切鸭,你若见他切那鸭子,一定会欢喜。”
“臣谢恩……”临川郡王跪下,用袖子抵在额头,声音苍凉,却只有悲戚,并无惧怕。这让赵煦可不大高兴。
韵德喘息了半天,脑袋转得很快。这下她逞口头之欲却被赵顽顽占了上风,眼下坐在她旁边,见她正襟危坐,有傲然独立的意思,登时想到了什么。
她指了指上头新册封的皇后——正是原先的太子妃。
“瞧太子妃这神色可不好,一点没成了皇后的高兴,十四妹,你猜是为什么?”
赵顽顽立即想到瑞福今日没出现在大典上,登时心里一紧,“你说是为什么?”
“今日果真是没见到瑞福这姑娘,不知是害了什么病灾的不出来。”
赵顽顽一听她这么说,登时注意到,她的脸上可不像是担忧,反而似乎运筹帷幄。“十二姐要是有话跟我说,就不妨直说。”
“我能有什么话,就是看这姑娘爹不亲娘不爱地惋惜。这么大的场面,她可是该被封为长公主的,而现在却只能摇封一个寿国长公主的名号,你说,她到底是怎么了?”
赵顽顽皱眉,一把摁住她的手,咬着牙:“你是不是知道瑞福的下落?”
韵德点点头,但将手与她甩开:“十四妹,你很有本事,这就借着大哥一飞冲天了。我跟着三哥,是跟错了阵营,至于瑞福,我自然知道她在哪里。三哥正准备将她带作人质带回临川去,以免半道上或在临川,被大哥所杀。可是我想啊,她爹爹已经不要她了,万一不惜一切代价,想着非要置三哥于死地,这半道上乱箭射下,还管她是遥封的哪国长公主呢。对于大哥来说,也就是做个衣冠冢哭一哭棺了事。可我眼下想问问你,愿不愿意救她一救,毕竟你是她心心念念的崇德姑姑。”
赵顽顽再一瞥赵煦,看到赵煦眼里的恨意,便觉出三哥路上定然会有蹊跷。
她心念电转,若是让人告诉赵煦瑞福就在三哥手里,赵煦会怎么做?威胁三哥?若是他不会因为瑞福而放过三哥,会否瑞福真的就会因此而死……
赵顽顽几乎能想到这样鱼死网破的场景。
定了定神,赵顽顽道:“十二姐,你瞧瞧周围那些宫女内监,都在打量你,她们都听得你的秘辛,正高兴着呢。”
韵德朝四周看过去,不知是不是因为她说了之后,内心变得敏感了,果然觉得周遭的人都在对着她议论。
“什、什么秘辛?”
“还能有什么,宫里都在传,你在道观豢养着的小内监……现在越传越离谱了。”
“离谱?”
“我便是因此,才将那传话的人打死了,若不是为了十二姐,我怎么会如此残忍。”赵顽顽正色道,“十二姐,你做的这些手段,我也能做,我本来颇不想对你用。那个蓝礼,你宅中的小内监,不过十三四岁罢?
赵顽顽抓住她的胳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