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们的好戏还在后头。
☆、兔子
冯熙在御前行走, 后宫有禁, 不能随意进来。赵顽顽让人打听他什么时候入宫来,她有点想他了。
深宫里头一呆时间长了就压抑,周遭人对她点头哈腰, 伺候有加, 但实际上都是新任的内侍省大都知程子海调派过来的人,这些人虽然勤谨,但又过于恭谨,时间长了颇有被监视之感, 要想像之前在掖庭冷宫似的来去自如就不行了,也没有个可靠的自己人。
尤其是本来后宫便不能让禁卫随便出入,冯熙虽然可以在宫中行走, 但这人多眼睛一杂,他就是想飞进来,也难免被什么人瞧见,行事不方便多了。
自赵煦登基大典上复归了她公主之名, 又赐了“和国”两字前缀, 两天过去了。但颇有些奇怪的是,赵煦并没封冯熙为驸马都尉。
本朝为了拉拢武将, 历代公主大都下降给了武将,又本朝皇太/祖“杯酒释兵权”之后,因为忌惮又把驸马都尉们的实权都削掉,一般只留个环卫将军的虚名,便如荀子衣那般。
可也不是没有特例, 而且还不止一例。比如太宗时燕国长公主的驸马,就是武胜军节度使,有从龙之功,还有皇祖父时的皇姑明德公主,她的驸马最初也是殿前左右班直、禁卫武官,后来掌了带兵实权,更大拜交趾军立下赫赫战功,也没有虚了职权,连明德姑姑的儿子也做了节度使。再有仁宗时候就任殿前太尉的……
赵顽顽想了五六例,这些驸马都是寿终正寝的权臣,受帝皇仰仗的肱骨。眼下冯熙没被封驸马都尉,她心里忐忑,揣度大哥现在形势不稳,还得靠着冯熙维持禁中安定,左右各方,不愿将两人关系放上台面来。这对他来说是琐事,无关紧要,但对赵顽顽来说可是终生大事呢。且赵煦不解决这事,以她未开府公主的身份,就只能在宫里待着,实在头疼。对她来说,便如被关在小云寺里一般。
赵顽顽满心欢喜地想,最好的开府也不用新建或置宅,就开回到冯家便了,那院子她都住得熟悉。她也不要什么内侍,就让她高高兴兴回家就是!
入了夜,那新分来的侍儿凤霞帮她卸了头饰梳洗,拖了衣裳,往里面一睡。浅眠一会儿,倒听到侍儿在她帘子外的呼声,赵顽顽皱了皱眉道:“你出去吧。”
“可是公主,按规矩……”凤霞犹犹豫豫的。
“咱们没这么多规矩,来蕊珠阁了,往后就随意些好。”
“公主您是亲切,但是押班勾当会骂我的。”
“哎,谁骂了你,我骂回他。”
“……可是,因陛下新登基,内侍省的眼睛尖得很,我但凡有点懈怠被瞧见,估摸都跟公主再说不上话,就被惩处一番,调去别处了……”说着那凤霞还怯懦带了哭腔。
赵顽顽知道这些宫女们这两天都被拉去了一回掖庭狱,那地方进去少说也挨了不少苦,他们也不好过,她只好不再说什么。第二天一大早,几个侍儿围着她,每个都过分使劲地做着活,全也不是给她做的,而是给外面的眼线做的。一看她们劳作奋力的动作,便知道这下冯熙更不可能进来看她了。
程之海因送皇帝旨意又来了一趟,来跟她安排冬至去太庙和斋宫、郊坛行礼的事,赵顽顽才跟他提说,“程勾当,我这蕊珠阁用不了这些许人,至少分一半出去给别处用吧。”
“怎么,嫌他们伺候得不好?公主初回宫里,陛下特意交代要差够人来,如果他们不好,我让人好好地疏导疏导他们,再不行换一拨,绝对不能让公主再受委屈。”
程之海四十多岁年纪,声音尖细得如二十岁的女子,是在内监里边也算尖的了。要知道如今的太上皇原先可不喜欢这类人,她爹爹喜欢的是管通那种能呼风唤雨驰骋江湖的宦官,便是没把儿的硬汉。但赵煦显然有另一番品味。
赵顽顽看他眼神里真诚得很,真诚得过分,但当着面又不好说什么,“您多虑了,就是我在宫外时候久了,被伺候着不习惯。”
“那宫里可不比宫外,公主还得习惯回来,您是天家贵女,成日里什么都自己干,有失天家颜面。”
赵顽顽听不乐意了,“勾当的意思是,不愿给我减人了?我早晚还是要离宫,弄这么多人我不自在,您还是帮我撤了,至少让她们别一天到晚跟着我,否则我便去找陛下说说。”
程之海挑挑眉,“公主才回来,怎么都向着要离宫了?这时日长久着呢。”
赵顽顽纳闷:“时日长久?”
程之海觉出话味不对,转道,“不喜欢这么多人,那小的就差人减了几个,让她们松弛些,这样成了吧?”
赵顽顽跟他说完这事,又想到韵德和瑞福的事,赶忙问程之海,“近来可有瑞福长公主的消息?”
程之海目光躲闪,“这事还劳公主Cao心呢!瑞福长公主天天记挂在官家心头上,眼下也是急得不行,但没办法呀,这还要怪皇城司查不出来呢。”
这都怪到冯熙头上去了,就是为了堵住她的嘴。听他这口气,他们是没什么作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