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本照不出容貌。太后若不信,可以让微臣来试试。”
于是苏卿言惊讶地看着国师和谢云舟接过那块铜镜去照,果然里面空空如也,这下才终于信了七八分。可国师说来说去,也只知道这铜镜唯有在她手里才能有功用,但究竟怎么用,却只说的出什么“诚心以待、自有感应”之类的屁话。
于是苏卿言抱着这块铜镜回了宫,成日对着它琢磨,甚至还在铜镜前摆了个法阵,可那铜镜永远固执地只映出她的脸,终于到第三日的清晨,苏卿言连梳洗都顾不上地折腾了半天,最后沮丧地将那铜镜反扣下,然后便觉得有些困意,实在抵挡不住,便趴在镜子前睡着。
等她醒来时,竟然发现自己根本不在宫里,吓得她忙弹起往四周看,发现这里布置简单,可用的东西却不差,十分像一间高门大户里的下人房。
正在惊恐时,有人在外敲门喊道:“收拾好没,魏将军要出门了,还不快去跟着!”
第14章
“够了。”
魏钧眼睁睁看丫鬟将他的外袍在熏笼翻来翻去,再为腰带配上招摇的金钩,终于忍无可忍地喊出声。
那丫鬟被吓得的手一抖,委屈地瞅了眼旁边的王嬷嬷。
王嬷嬷原是贴身伺候公主的宫女,公主对她十分信赖,后来将她带去了公主府。她从小将魏钧带大,几乎算是他的半个nai妈,就算是桀骜不驯的魏将军,见了她不得不礼让三分,叫一声王妈妈。
所以这府里谁都敬畏如日中天的祁阳王,唯有王嬷嬷敢和他对着干。她顺手将那外袍接过来掸了掸道:“那可不行,公主特地吩咐过,将军在外行军惯了,穿衣打扮都不太讲究,今儿要见得可是尚书家的姑娘,不能失了礼仪,需得奴婢好好为您把关。”
魏钧僵着四肢由她把外袍往身上套,满肚子火发不出,心头越发懊恼不已。
事情会走到如今地步,全怪他那日在马车上,因想着小太后心猿意马,根本就没听清公主的问话,随口就应了句:“知道了。”
谁知公主刚好在催他去和周尚书家的孙女见上一面,就被他这么稀里糊涂应下来。
等他再得知这件事时,公主已经欢天喜地地,同周尚书约定好会面的时间和地方,若是推拒,便是打了公主和尚书府的脸面,所以他再不情愿,也只能硬着头皮走这一遭。
“瞧这模样身段,活脱脱一个风流倜傥的世家公子,那家姑娘看了能不动心。”王嬷嬷将魏钧穿戴齐整,笑眯眯推着他去照铜镜,十足的媒婆腔调。
魏钧的脸沉得跟黑炭似的,觉得自己被弄的像小倌馆里的头牌,偏偏又不能对王嬷嬷发火,简直比打输了仗还恼火。
于是,原本准备去打个照面交差的魏将军,大早起就被这么折腾,只觉得今日真是倒霉透顶。
气冲冲走到马车旁,看见随从王成正弯腰搬车凳,原本是轻车熟路的活儿,却被他搬得歪歪斜斜,像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
魏钧皱起眉,走到他身后,大掌往肩上一拍,冷声道:“将军府短你的伙食了吗?这么没用。”
王成的肩背一抖,缩着脖子转过身,当看清他的脸,魏钧顿时大惊失色,倒退两步,脱口喊道:“怎么会是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苏卿言比他更惊讶,摸着脸问:“你知道我是谁?”
她方才在那间房里,转悠半天总算找到面镜子,一照更是吓得不轻,她怎么会变成个男人,而且这男人她还认识,正是跟在魏钧身边的长随。
如果这是梦,梦的也太过真实了。苏卿言咬着指甲,冥思苦想了半晌,唯一能想到的解释就是:她在梦中上了这个人的身。
可门外的管家又来催促,也顾不得想太多,只有暂时顶着王成的身份走出去,幸好所有人都看不出异样,就这么忐忐忑忑地挪到马车边,谁知竟会被魏钧一眼看穿。
两人站在马车前四目相对,彼此都从对方眼里看出久久难消的疑问和震惊。
旁边的下人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何事,呆呆地注视了一会儿,其实一人鼓起勇气上前道:“王爷你怎么了?这是王成啊。”
魏钧突然醒悟过来,如果真是太后男装出现在这里,其它人竟不觉得有任何不妥。难不成,只有他能看见这人是太后。
他走到管家身边,厉声问道:“你可看清楚了?这人是王成?”
管家被他问的满头是汗:莫非是哪个细作混进来被将军识破了?
上前一步将苏卿言上下打量,就差伸手去摸她脸上是否有易容了,最后咽了咽口水,朝魏钧苦着脸回道:“这……确实是王成啊。”
魏钧眯起眼,他在外行军也碰到过不少古怪之事,是以很快恢复镇定,暂时压下惊惧,将苏卿言的手腕一拉,压着声道:“上车再说。”
车帘一放,角铃摇动,苏卿言与魏钧面对面坐着,被魏将军强大的气场所压制,过了许久才想起自己的身份,清了清嗓子,脖颈拗出挺直的弧度道:“本宫……本宫也不知究竟发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