钧笑着摇头,怕再吓着她,只转头去看窗外,暗想着:以前只以为她深藏不露,如今看来,倒是少女心性,十分可爱。
车厢里骤然安静,只听见压抑的呼吸声交融,两人的膝盖在摇晃时偶尔擦到一处,竟无端端显出些暧昧来。
苏卿言愈发觉得不自在,突然想起方才听管家说,魏钧今日要去见尚书府的姑娘,再朝他打量一番,由衷夸赞道:“魏将军今日看起来十分Jing神,与往常很不同。”
魏钧嘴角忍不住往上扬,姿态潇洒地一掀袍角,胳膊横在胸前,心想着:多亏了王嬷嬷替他穿了这套,回去得好好打赏她。
正得意着呢,又听她继续道:“所以那位周家女郎,一定会对将军心悦的。”
魏钧的脸立即黑了,脱口问道:“谁告诉你的?”
苏卿言咬着唇往后一缩,也不知道到底说错了什么,内心十分同情那位原主:“魏将军这么喜怒无常,要和他朝夕相处,可真不容易。”
而这时在回雁楼的雅间里,尚书千金周嘉宁按着水红褶裙,尖下巴规矩地垂着,大大的杏眸偶尔一抬,溢出浓浓的娇羞与期盼。
她从小就被夸天人容貌,琴棋书画样样皆通,又被父亲和爷爷娇宠着长大,待到婚嫁时,便觉得除了皇后之位,旁边都不足与她相配。
靖帝封后时,她很是失落了一阵,可爷爷对她说出魏钧的名号时,她便觉得这才是老天对她的眷顾。
谁不知道如今新帝年幼,辅国魏将军,才是大越真正能掌权的人物。若是能嫁他为正妻,自然比做皇后还要荣光。
她今早让几个丫鬟围着,足足打扮了整个时辰,自认为美得能勾魂夺魄,谁知魏钧走进来时,却连正眼都没瞧她,只大刀阔斧地往那里一坐。
周嘉宁有些失落,又抬眸偷偷打量对面的人,然后内心一阵雀跃,脸颊也有些泛红。
她原本想着魏将军应该长得十分凶悍可怕,可如今一看,虽然看起来是有些凶,但五官还是俊美,尤其是那股寻常人没有的威武气魄,足以令人心折。
她不好意思开口,魏钧也懒得说话,两人就这么相对无言,苏卿言看着着急,弯腰小声提醒:“魏将军,您是不是该说些什么。”
魏钧眼峰往上一扫,语气有些不悦:“你倒是很有闲心。”
苏卿言缩了缩脖子,站回去默默吐槽:又凶又不解风情,活该讨不到媳妇儿。
周嘉宁见魏将军不理她,倒是和那小厮打得火热,指甲掐着手心,鼓足勇气笑着道:“不知道魏将军平日爱喝什么茶?”
魏钧淡淡扫了她一眼道:“本王不擅品茶,随意即可。”
周嘉宁想了想,魏将军是武将,自然不爱这些附庸风雅的东西,于是低着头又道:“若是将军想要饮酒,嘉宁也能勉强陪上一两杯。”
苏卿言听到饮酒,立即想起魏钧的酒量,没忍住就有些想笑,魏钧见她一副想笑不敢笑的表情,磨了磨牙想:迟早与你算这笔账。
可怜的周姑娘不知自己说错了什么,只觉得魏将军极不耐烦,她向来被人捧着追着,哪受过如此委屈。眼里立即涌上雾气,偏不敢被他发现,低头用帕子掩饰。
房里的气氛变得尴尬又别扭,苏卿言却已经没心思去管他们的事。
她已经好久没站这么长时间了,这时只觉得腰酸背痛,只想找地方趴着。感叹给人当随从可真是件苦差事,若是能再回去,必定要好好对秋婵。
她偷偷往旁边挪,用手撑着博古柜,转动脚腕放松,这时,魏钧突然抬头问:“你很累吗?”
苏卿言没想到他还留心着自己,怔怔地点了点头,谁知魏钧拉过一张椅子,道:“若是累,就坐下。”
对面的周嘉宁眨了眨眼,满心的狐疑:怎能让下人入席同座呢。
随后她又安慰自己:魏将军是行军之人,大概是与兵士同吃同住惯了,不在乎身份之别。
苏卿言觉得怪不好意思的,可想想自己也不是真的随从,和他们坐一块儿也是天经地义,而且,她的腿真的很疼,再不坐着只怕会累得昏倒。
魏钧见她坐下后便一脸满足,忍不住抬起嘴角,给她倒了杯热茶递过去,压着声在她耳边道:“太后果然身娇rou贵,才站了半柱香都不到就受不住了。”
他口中热气扑到耳后,惊得苏卿言茶杯都差点拿不稳,·一口茶没咽下去,连忙捂着嘴才不至于喷出。
魏钧摇摇头,轻拍了下她的后背道:“又不会短你的茶水,做什么喝这么急。”
苏卿言总算把这口气顺下去,没留神他们两人的姿势在外人看来有多暧昧。
可怜坐在旁边的周嘉宁已经看得一脸惊悚:难怪魏将军对她正眼都不看,原来……原来他竟然有这样的癖好!
第15章
其实本朝并未禁止男风,养娈童或逛小倌馆,在士族门阀里,算不上什么见不得光的事。周嘉宁在氏族里,也多少听说过表哥或堂兄养着貌美小厮的轶事。
可她实在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