铜镜的事。
想来想去,能商量的人也不过谢云舟而已。于是她又派秋婵去给谢云舟传话。怕被魏钧发觉,便让他在国师的住处等着,自己舍凤辇不坐,只乘一顶软轿出了东直门。然后让秋婵帮忙守着软轿,换了身衣裳,坐上了谢云舟帮她在宫外备好的马车。
她原以为这样就能避开魏钧的耳目,谁知就在不远处的宫墙后,有人正好将这一幕全收进眼里。
车辙滚滚,在官道上扬起一地黄土,一直开到国师居所的门匾前,谢云舟正在院内相迎。
听完太后所说之事,他只觉得根本难以相信,深吸了口气,锁着眉头问:“太后是说,那日来找臣的王成,其实就是您吗?”
苏卿言叹了口气道:“本宫也知这件事太过匪夷所思,可确实是本宫亲身所历。说起来,还要感谢谢大人那时不计身份之嫌,愿意伸出援手,解了本宫的危难。”
谢云舟却还沉浸在这震惊之中,抬眸又道:“可那日王成是天快亮时在我书房门外被发现的,不知为何会昏迷倒在那里。我看他醒来一无所知,便将他送回了将军府,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苏卿言立即有些心虚,总不能说我偷偷摸摸藏那里被人给打晕了吧,便用无辜的神色道:“本宫那时在房里睡着了,醒来就回到了宫里,也不知后来发生了什么。”
谢云舟点头道:“如此说来,这倒真是件突破常理的诡异之事,看来,也只国师那边才能问出个究竟。”
“如果依臣所见,那面镜子可能想指引着太后,去看它想让您看到的事。”
檀木熏香里,国师听完苏卿言说完整件事,手叩着桌案沉思许久,终于开口道。
“它想让我看见的事?”苏卿言皱着眉重复一遍,还是不明就里道:“那是什么意思?”
“这个……臣一时也无法参透,可臣认为,应该和太上皇的失踪有关。”
苏卿言立即来了Jing神,追问道:“是不是只要我对着这镜子睡觉,它就会带我去看那些事。可每次都会是在三天之前吗,会不会有一次,我就被困在里面醒不过来……”
国师被她问的苦笑起来道:“这块上古之物,臣也是现在才能推测出些端倪。唯一能告诉太后的,是但凡集天地灵性之物,无论带您去了如何虚境,其中总会留有一处生门,太后哪怕身在梦境中,只要找到那个和原世界不同的生门,就必定能回得来。”
与此同时,将军府里,魏钧接过暗探递来的纸卷,展开看了看,皱起眉道:“你确定,关键之物是块镜子。”
那暗探点头,上前一步压着声道:“根据太后身边的宫女所言,太后最近唯一怪异之事,就是昨日对着面镜子,足足睡了几个时辰,而那面镜子正好是她同谢大人离开那天出现的。”
魏钧想了想,又问道:“那铜镜是何模样?”
听到暗探描述完,魏钧将纸条在手心揉起,然后挥了挥手,示意他先出去,自己却独自坐了许久,直到檐角勾出的天际,被染上金黄与浅灰,才背负着双手站起,大步朝书房外走去。
一路走回主屋,魏钧打开摆放在窗边的博古柜,旋开一块暗格,再从里面拿出面铜镜来……
第19章
一面看似普通的圆镜,铜框上刻着Yin阳八卦纹,苏卿言举在手里左瞅瞅、右看看,咬着唇轻叹:“你想让我看到的,究竟是什么呢?”
她似乎发觉,在她说完这句话后,镜面上泛起一层浅浅的光亮,可很快便消失无踪,仿佛是自己眼花一般。
叹了口气将镜面反扣下,托着腮想:难道非得入梦才能与它沟通。
可那种上了陌生人的身,叫天不应的感受她再不想经历,而且国师说的什么生门死门也十分玄乎,万一没人揍她那一下,再也回不来了怎么办。
苏卿言边想着,边往嘴里舀着刚送来的翡翠银耳羹,因天气炎热,典膳司特地加了冰块,尝起来清凉软糯,令她舒服地眯起眼想:宫里还是有宫里的好,日子就这么过下去,也是挺舒爽的。
可很快,心里又涌出些愧疚,若那个托梦是真的,将她接进宫里,许她后位的皇帝不知在何处受苦,自己却在这儿心安理得地享受,好像是有点太没良心……
这么想着,口里的羹汤便有些咽不下去。可真的要冒险再入梦境吗,万一这次上的是哪个丫鬟甚至太监的身……光想着就不寒而栗。
银勺在瓷碗里转了几个圈,实在难以抉择,罢了,先睡上一觉再想吧……
没想到这一觉睡醒,坤和宫里却来了位稀客,准确的说,是两位稀客。
苏卿言手扶着凤椅的把手,看穿着粉红襦裙的女娃拱着屁股爬上矮几,再惦起脚去拨高处的软纱灯罩,下方坐着的萧太妃却仿佛没看见,只摸着发髻道:“自从太后免了早晚的请安,妾可是许久没到姐姐这来了,果然这坤和宫是就和我的秋芙宫不同,光坐着就觉得凉爽不少。”
“太妃若是嫌宫里冰块不够,大可找庶务府去多拨一些。”
苏卿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