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在后宫不够充盈,也不想再讲什么繁琐礼仪。可既然太妃如此惦念,总担心我这坤和宫里太过冷清,那以后逢双数日,劳烦太妃领着两位昭仪,早晚到我宫里来问安吧。”
萧太妃的笑容立即僵了,没想明白这火怎么就突然烧回自己这儿了。可太后已经下了旨,也只能硬着头皮接下来,然后,又看见太后懒懒勾起唇角道:“至于两位昭仪那边,本宫也不想再去下一道旨了,便由太妃去知会一声吧,若是她们来迟或是缺了次数,这过错可得算在太妃头上。”
这下可算是点着了萧太妃的死xue,哪还有心情再去管太后空虚寂寞冷,只烦恼着,待会儿只怕要被两位昭仪给暗自记恨上。
那两人过惯了不用晨昏定省的好日子,谁知她来了趟坤和宫,回去就得领着她们来请安,当然会顺势推测,是太妃主动提出晨昏定省向太后献媚。
等出了坤和宫,萧太妃一把抱起公主,自摇晃的总角发髻上方,看见梁柱上雕着的龙凤金纹,目光渐渐转成了怨恨。
自那以后,苏卿言便过上了把太后瘾,逢双数日,便端坐凤位,等着太妃领两位昭仪上前问安。看几位嫔妃表面乐融融地恭维寒暄,背地里却不知是怎样的暗涌景象。突然感到有些悲哀,她们也不过双十年纪,娇艳的鲜花被罩进珐琅金丝的盒子里,外表再华贵,也逃不过独自凋零的命运。若不花心思去争个高低,这宫里仿佛无边的年岁,究竟该如何度过呢。
可她那时并未想到,藏在暗处的人心,会比她想象的更加Yin毒而可怖。
数日后,苏卿言刚去御书房问完小皇帝最近的学业往回走,身边只带着贴身伺候的宫女青竹和红叶。
走到御花园时恰逢正午,四周暑气蒸熏,烈日当空,晒得苏卿言雪白的脖颈不断往下流着热汗,只过了一会儿,中单便粘粘糊糊地贴着身子。
她难受的皱起眉头,想赶近路回坤和宫,谁知被太阳晒得发晕,竟在树丛旁不慎踩着块泥泞,裤腿都被泥水浸shi。
苏卿言心头燥意更甚,被红叶搀扶着,嫌恶地踢着鞋上的污泥,宫女青竹见她燥热难安,便提议道:“奴婢记得就在离这儿不远,有一处天然生成的浴池,据说是前朝某位太子为和皇妃幽会所建。那地方十分僻静,平时少有人去。听说下方临着寒潭,令池水中能自然散发清幽。今儿这么热,太后不如去哪儿解解暑气,也正好将这一身脏衣给换掉。”
苏卿言听得十分心动,她在宫中只在御池里沐浴过,若是真的有这么一处解暑的浴池,她倒是很想试上一试。
于是便让青竹带路,很快找到那浴池的入口。这块地方正建在皇城的西南角,靠近冷宫,平时罕有人迹,苏卿言边走边感叹着:倒是个偷情的好地方。
可她仍是不敢大意,吩咐两名侍卫在入口处守着,再行过一条小径,果然见眼前开阔仿佛世外桃源般,四面全被绿荫石阵环绕,池面上白雾萦绕,光站在都里,都能感觉脚下石块泛着凉意。
苏卿言满意不已,她热得鬓发都shi透,恨不得立即跳进池里,好好解一解身上黏糊糊的热意。
可再往前走两步,裙摆却被扯得一滞,低头去看,发现这里的草木长期无人修剪,自石头旁伸出许多木刺,竟将她的裙摆划出个小口子。
幸好这衣裙马上就要更换,她吩咐青竹回宫去帮她拿衣裳过来,然后由红叶伺候着,解了外袍,赤足踩着冰凉的石块,一步步泡进池水里。
这浴池果然如她想象的一般,池水清凉却不刺骨,正适合盛夏来沐浴。苏卿言舒服地眯起眼,将头靠在岩壁上,感叹着这样的好地方,以后可要多来几次才行。
这时,旁边的红叶“咦”了一声,道:“太后娘娘,这里好像没有香胰子。”
苏卿言用脚尖撩着池水,懒懒道:“这里常年无人进来,自然不会准备香胰子。你回宫去拿吧,顺便看看青竹怎么还没回来。”
红叶领了命走出去,苏卿言想着池外有侍卫把守,泡得舒服了,困意就有些上头,换了个姿势,正枕着手臂昏昏欲睡时,突然听见由外走近的脚步声。
她打了个呵欠,半睁开眼,懒懒道:“你总算回来了。”
可那脚步声猛地停住,不知为何,苏卿言觉得浑身一个激灵,猛地清醒过来,然后听见外面传来谢云舟略带惊慌的声音:“太后娘娘?是你在里面?”
苏卿言瞪大了眼,顿时觉得如坠寒窖,耳边骤然响起的嗡嗡声里,听见那脚步急往外退,突然喊道:“是谁让你来的?”
谢云舟捏着袖子去擦额上的汗,哑声道:“是臣出了值房时,一位嬷嬷领我来的,说是陛下有事要召见臣,可她领我到这儿,突然就不见了。臣一路走进来……”他听见里面的水声,已经察觉发生了什么,低着头不敢再往里走,边退边道:“是臣唐突,臣现在就离开!”
“等等!”苏卿言全身都僵了,想了想,忙喊道:“你进来时,外面有没有看到侍卫?”
“臣没有看到什么侍卫。”
苏卿言绝望地闭上眼,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