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不惜一切赶来救她、帮她的男人。
如果不是急着想要了解儿子的安危,她必定不忍心吵醒身边的男人,可惜,冬冬还生死未卜,她只能动了动左手,成功惊醒了一夜浅眠的男人。
“观宁?你醒了?!”
借着并不微弱的晨光,程观宁看清了男人惊喜的表情——以及已经冒出胡茬的下巴。她慢慢地点了点头,看着他喜出望外地对她嘘寒问暖、端茶送水。
在程关的帮助下小口小口地抿了些温水,程观宁便迫不及待地扯扯他的衣袖,问他有没有找到冬冬。
男人欣喜的脸色立马就晴转多云。
“你别急,警|察已经在着手调查和审问了,很快就会有冬冬的消息的。”可他也只能姑且这样安抚她,生怕她一个激动就要带着重伤出院找人。
果然不出所料,一听孩子还没找着,程观宁眼眶都红了。
“怎么会问不出冬冬的下落呢?人不是已经抓住了吗?”
是啊,在她看来,如今是法治社会,既然绑匪已然落网,又牵扯到人质的安全,警方应当马上就能令他老实交代,然后救出被他绑走的孩子才对。
于是,她不可避免地想到了另外一个关键的问题。
“那个绑匪是谁?他到底为什么要做这种事情?”
面对昨天才刚被人问过的问题,程关又一次沉默了。过了有一会儿,他才在程观宁焦急的催促下,注视着她的眼睛,关照她听了答案后先不要激动。
“是那个陈雨生。”见姑娘急急颔首,他也不再迟疑,这就简单直白地道出了绑匪的姓名。
程观宁怔住了。
“怎么会是他?!”随后,她就完全忘记了方才答应过程关的话,忍不住失声叫嚷起来。
诚然,打死她也想不到,那个曾经见义勇为、时常和颜悦色的年轻男子——她妈妈老同学的儿子,居然会做出这样可怕的事儿来!但是,为什么?!她跟他无冤无仇的,他为什么要害她和她的孩子?!还有她的姐姐,姐姐同样跟他素不相识……
思及此,程观宁蓦地一愣。
难不成……姐姐生前是认识他的?可即便如此,凭着姐姐的为人处世,又怎么可能得罪他,使他恨姐姐恨到下那样的毒手?
弹指间陷入了一片混乱,程观宁只觉头痛欲裂、心乱如麻。程关见她Jing神状态不对劲,以为她只是太惊讶以及太担心冬冬是否安好,连忙出言宽慰。
“我知道你急,可是,你现在还受着伤,昨天刚抢救过来。你听我的,先好好养伤,把这件事交给我,我一定用最快的速度把冬冬找回来,好吗?”
男人急切的话语唤回了程观宁的些许神智。恍惚间,她眸光一转,对上他充满忧虑甚至是恳求的目光,终是点下了头。
程关松了口气,岂料刚松完这口气,他的胳膊就被小丫头一把抓住了。
“我能见见他吗?”
程关当然反对:“不能。”
眼瞅着程观宁就要张嘴反驳,他又抢先一步道:“我会亲自去见他的,不管用上什么手段,我绝对会让他开口的。你就安心在这里养伤,你不安分的话,我就没法定下心来帮你办事,明白吗?”
对方把话说到这份上,态度又相当之坚决,程观宁不好再犟头倔脑的,只能暂时将此事托付与他。
扶着虚弱无力的心上人躺下,程关找来医生检查她的身体情况,全程认真陪同、仔细旁听,等到该确认的事都确认完了,他才坐回到她的床边,叮嘱她快些休息。
“等你睡着了,我就去见陈雨生。”他还温声说了这么一句话,很明显,是在暗示她快点合眼、别再Cao心。
程观宁没法子,只能乖乖闭上眼睛,抓紧时间睡觉。
得亏她的身子确实够虚,加上医生给她用的药里头多少有些止痛镇静的成分,没一会儿的工夫,她就稀里糊涂地睡了过去。
小丫头听话了,程关原本柔和的眉宇却一下子变得凌厉起来。他在医院安排了几名保镖轮流负责程观宁的安全,又找了两名经验丰富、工作负责的护工照顾她,完了还不觉着放心,干脆打了个电话给姜琳琳,将程观宁负伤的事情告知与她,最后才冷着脸去了警|察局。
在那里,他见到了被铐着手铐的陈雨生。
从前途大好的年轻医生沦为人人唾弃的阶下囚,陈雨生的心态好像还挺不错。见到仅有数面之缘却亲手将他送进局子的程关,他既不愤怒也不慌张,只噙着恰到好处的笑意,毫不躲闪地与来人对视。
“你把冬冬藏哪儿去了?早点交代,少吃些苦。”
程关开门见山的问话令陈雨生哑然失笑。
“警|察都问不出来的事,你觉得凭你就能搞定?”
程关眸色一寒,微微前倾了身子,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的眉眼。
“你是不是蠢?既然我有办法在你受审期间见到你,就有更多的手段让你在里头生不如死。”
陈雨生从未见过程关如此Yi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