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在哪里受苦,我就……”
眼瞅着小丫头急得眼泪都快掉下来,程关也心软了,只好一边哄她一边妥协。
“好吧好吧,但是你都得听我的安排,明天带你去见他,好吗?”
程观宁不敢再有更多的要求,这就连连点头。
第二天,程关找了辆最舒适、最平稳的保姆车来,先调节好车厢内的温度,接着亲手在座位上铺了最高档、最柔软的毛毯,最后又亲自将依旧虚弱的程观宁抱上车。每隔几分钟,他就轻声问她觉不觉得冷、觉不觉得热、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将男人细致周到又小心翼翼的样子看在眼里,程观宁心里既惭愧又感动。可有些话,她偏偏说不出口,只能目不转睛地望着一路嘘寒问暖的男人,任由各种情绪在心底蔓延。
汽车稳稳当当地行驶至目的地,程关将程观宁抱到事先准备好的轮椅上,推着她进入了一间房间。
陈雨生见他想见的人终于出现了,唇边不由扬起了得意的弧度。
“程老师这么快就能下地了?看来我那一刀还太客气了。”
话音落下,前来“拜访”的一男一女皆是面若冰霜地看着他,随即就有前者冷冰冰地开口:“你要见的人已经见到了,再扣着个孩子还有什么意思?”
言下之意,显而易见。可惜,陈雨生却是泰然自若的,一双眼直勾勾地注视着程观宁苍白的面容,提出要跟她单独谈谈。程关当然不同意,无奈陈雨生紧随其后的一句话,却叫程观宁打定了主意。
“怎么?程老师希望你姐姐的事被第三个人知道?”
此言一出,程观宁的脸色都变了。她扭过头去,请求程关先回避一下,然后目睹男人忍不住对她吹胡子瞪眼。
如果不是在这等紧张的气氛下,程观宁都要被他的模样给逗笑了。
“没事的,你出去等我,好不好?”
她一手轻拉住他的胳膊,口中柔柔地安抚着、恳求着,顿时就叫程关没了脾气。他用眼神警告了似笑非笑的男人,随后才依依不舍地迈向了房门。
陈雨生是嫌疑犯,双手自然是被手铐铐着的,为了避免他对被害者行不轨,警方卖了程关的面子,特地还将他的两条腿也铐上——就差把他整个人都绑在椅子上了。
所以,即使程观宁与他独处,其人身安全也是有保障的。因着这一点,房间里的警务人员同样撤了个一干二净,独留几个监视器,牢牢地锁定着嫌疑人的一举一动。
“冬冬在哪里?”人都走干净了,程观宁也不跟陈雨生废话,这便开门见山地问起了她最想知道的事。
然而,对方却不打算让她轻易如愿,他莞尔一笑,不紧不慢地说:“真是‘逝者已矣,来者可追’啊,程老师都不关心一下你的姐姐。”
此言一出,程观宁的嘴唇就不自觉地颤了颤。
“你究竟想说什么?”压下瞬间翻涌而出的心绪,程观宁死死地盯着他的眼睛。
“你真的一点儿也想不起来?”陈雨生不答反问,又是不慌不忙地勾了勾嘴角,“你姐姐要是知道妹妹把这么重要的事都给忘了,你说她是该庆幸还是该伤心?”
程观宁依然缄默不语,唯有一双越咬越紧的唇,终归是出卖了她的情绪。
“想不起来就慢慢想,等你想起来了,你才有资格去接回你的小外甥。”
程观宁努力辨别着对方所言真伪,也努力寻思着他言语间的真意,不多久,她就觉着伤口都抽疼起来。
“为什么?”掩去眉宇间可能流露的痛苦,她兀自直视着对方含笑的眼眸,“我们跟你无冤无仇,你为什么要做这些事?”
事到如今,傻子都该明白,之前陈雨生种种的善意都是他的伪装。程观宁甚至都开始怀疑,他们俩的几次碰面,包括他第一次的“见义勇为”,是否都是其预先安排好的——比如,他一直都在暗处监视着她还有冬冬,一直都在等待合适的时机下手。
回忆起几个月前的某段时间里,自己总觉得背后有一道视线在追逐,程观宁几乎可以确信,当时的感觉并非她的错觉。
“无冤无仇?呵……”这一次,陈雨生倒不像是准备卖关子的样子,“你还真是跟你那个妈一样,装得一手好白莲。”
听对方冷不丁提及自个儿的母亲,程观宁眉头一皱:“这关我妈什么事?”
话音刚落,她就蓦地一愣。
该不会是……
脑中思绪翻涌,她的眸中不由自主地透出错愕的光芒。
“看你的反应,好像实际上也知道点什么?”陈雨生挑了挑眉,好整以暇。
“你别乱会意,我……我妈跟你爸之间,根本什么事都没有。”尽管心里仍有几分不确定,但此情此景下,除了上一辈的恩怨,她想不出更符合条件的可能性了。
“没有?这是你妈跟你说的吧?”果然不出所料,她话刚说完,陈雨生就眸色微沉,似笑非笑地接了话,而他话语中的指向已然相当明显,这让程观宁免不了心头一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