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略,太上皇想重登宝座无非是怕祖公略对她藕断丝连,善宝想,若胡人大兵压境,太上皇一准慌了手脚,最后还是得祖公略御驾亲征,当然打仗是假,届时祖公略去了边境,苏摩佯装败北退兵,如此太上皇就晓得祖公略的厉害,也就放弃重新夺回皇权的念头。
她把这话原原本本的说给苏摩听,苏摩唉声一叹,说到底善宝的心还是留在祖公略那里,她带走的,只是个没有魂灵的躯体,但举兵压境,苏摩觉着不妥:“首先调动那么多兵马,需要经过汗王的准许,其次两国正在修好,我突然发兵,岂不是打破了现下这祥和宁静,而边地百姓必然人心惶惶,也说不定就背井离乡的逃难去了。”
为一己之私闹出这样大的动静,善宝也觉不应该,怪自己事先没细细斟酌,所以,她眉头一低:“那,算了。”
语气里带着无尽的怅惘和失落。
苏摩突然有些心疼,拳头轻轻叩着桌子,像是突然有了主意:“不如这样,你嫁给我,太上皇知道后,便不会再担心皇上将你接回宫去,如此,皇上就可高枕无忧了。”
善宝豁然而起……
苏摩忙道:“假的。”
善宝缓缓坐下。
苏摩自嘲的笑着,笑自己阅遍天下美人,竟为个弃妇而费尽心机,控制不住情绪,拳头落在桌子上时咚的一声,重重的呼出一口气道:“当然,这只是暂时的,我看那太上皇心胸狭隘没气量,更听说最近因为将陈王陵王斩首而惹得朝中议论纷纷,说他不念手足之情,太上皇给气得吐了血,又兼年老,我觉着他也熬不过一两年,太上皇没了,皇上身侧清静了,我们再对外宣布真相。”
善宝摇头:“这是下下策。”
她不同意,琢磨若太上皇病歪歪的活个十年八年,自己岂不是要与苏摩做十年八年的假夫妻,一朝一夕相对都觉为难,更何况十年八年。
苏摩劝了几句,善宝就是不答应,最后就不了了之。
就这样神情恍惚的过了些日子,眼瞅着近年关,参帮和木帮上的事已经让善宝忙得天昏地暗,还惦记幼小的儿子,几个夜晚不眠,给儿子做了顶虎头帽子,虽然作为皇子应有尽有,但他缺的是母爱,这顶虎头帽既是给儿子欠缺的母爱,也是给自己思念儿子的一点点慰藉。
帽子做好,让李青昭送去行在。
大年下的,家里也该置办年货了,父母年老体迈,管家阮琅又离开而去,善宝就叫上几个丫头小子,往街上采办年货来了。
腊月里的雷公镇像个大冰窖,街两边的店铺或是民宅,房檐下清一色是长长的的冰溜子,门口堆着雪,窗户上门板上结着厚厚的霜,来往行人穿戴臃肿,皮帽子皮袄子还有皮靴子,一张嘴便是呼呼冒着白汽,女人的睫毛男人的胡子,全都结着冰珠,纵使这样冷,孩子们仍旧拿着冻梨冻年糕咔嚓咔嚓啃着,冷是长青山脚下的一大特色,若是到了乡下,房屋半部都埋在雪中,人们将猪rou、鸡鸭rou或是鱼rou埋入雪里,经久不腐坏,想吃便取出来,非常方便。
所以,冬日的雷公镇是热闹的,是欢快的。
置身在这种氛围中,善宝也跟着欢快起来,一边看光景一边买年货,几个小子手里拎着肩头扛着,年味的渲染下,个个都是笑逐颜开。
“皇上出巡,黎庶不得靠近!”
羽林军护佑下,威风凛凛的仪仗在冬日的阳光下格外醒目,龙辇前是六匹训练有素的骏马,马蹄哒哒,不快不慢,恰到好处。
百姓们呼啦啦拥到街两边,善宝也给推搡过去,隔着密密匝匝的人,她看见祖公略的銮驾行了过去。
百姓们交头接耳:“皇上长期滞留在咱这里呢?”
“听说是因为小皇子年幼不能舟车劳顿,也就回不了京城。”
“我倒是听说皇上留在雷公镇是为了皇后娘娘。”
“胡扯,皇后娘娘不是给贬为庶民了么。”
“皇上、娘娘感情真挚,除非娘娘改嫁他人。”
“嘘、嘘,莫论国事。”
銮驾越来越远,最后成为一个亮亮的点,百姓们也就恢复正常,该购年货的购年货,该吆喝的吆喝,一买一卖,热热闹闹,红尘滚滚。
善宝仍旧盯着銮驾消失的方向,轻声问身边的大丫鬟木香:“十九王可还在雷公镇?”
木香虽是丫头,平素为善宝跑前跑后,伶俐又果断,沉稳又机智,是以,善宝有事喜欢问她,对于苏摩的行踪,木香因为最近忙于过年的事,所以对苏摩到底是走还是留,真不知道,但又不想善宝失望,于是道:“小姐先回家等着,奴婢这就去打听下。”
这丫头说走就走,甚至不等善宝说声“算了”,小半个时辰后匆匆回来,跑的气喘吁吁道:“打听清楚了,十九王正准备回去,虽然中原人过年而胡人过的是渔猎节,但十九王出来日久怕家人惦记。”
善宝有些焦急:“他走了么?”
木香摇头:“奴婢把王爷请来了。”
善宝一怔,这丫头,能钻到你心里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