勤非jian即盗”。
梅仁瑜简直能被海川的口无遮拦给气笑了,她知道海川这熊孩子压根就不懂自己刚才说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八成是哪里看到过听到过就随便拿出来用了,也没跟海川计较。海洋直接哼了一声“大人不记小人过”就当没听见他弟的随口刻薄,一秒沦落为“小人”的海川顿时七窍生烟。无奈他不是他哥的对手,跳脚了半天也找不到话来反击他哥。
去市游泳馆的日子很快就到了。梅仁瑜前一天从银行里取了所剩不多的存款出来,这才付上了市游泳馆的门票钱。她从来不会对海家兄弟俩提钱的事情。在她眼里海洋海川都还是小孩子。小孩子健健康康、活活泼泼地茁壮成长就是了。能让他们少接触一点儿成人的辛酸是一点儿。
她是背着海家两兄弟去取钱的,可她取钱的事情还是被海洋知道了。
“是我疏忽了。”
本来应该被支去和弟弟一起在烤豆腐摊边儿等豆腐烤好的海洋出现在梅仁瑜背后的时候,梅仁瑜真是被他给吓了个半死。可海川一个人在外面远比海洋跑来找她更让她担忧,于是乎梅仁瑜没有多跟海洋说些什么,只是让海洋跟着自己赶快去找他弟弟。
结果当然是海川这小子还傻乎乎地站在烤豆腐摊儿前等着包浆豆腐烤好,见了哥哥和梅仁瑜就挥舞着手臂喊:“我再加两串儿烤韭菜行不行?!”
回到家海洋拿个厚实的塑料袋把自己宝贝了很久的小猪裹了,接着就是往地上一砸。海川先前在烤豆腐摊儿前站了那么一会儿,浑身是汗还熏的一身味道,回来就被梅仁瑜扔去洗澡了。要不然他看见他哥这么狠心,肯定以为他哥这是受了什么刺激要失心疯了。
“压岁钱都是我妈帮我收着的……我只有这些。……对不起。”
海洋用铁糖盒把硬币装了起来,然后把糖盒和硬币一起给了梅仁瑜。
夕阳里,少年紧蹙着眉头。他很自责自己能拿出手的东西怎么如此稀少,少到甚至不知道够不够一份市游泳馆的门票钱。
其实说起来那个糖盒说来还算海洋的半个宝贝。那是海爸爸第一次出国门的时候给他们兄弟带回来的外国糖。他弟弟不喜欢这些花里胡哨的东西,铁糖盒直接给了海妈妈装夹针。海洋倒像个小姑娘一样用那漂亮的糖盒装了满满一盒自己折的千纸鹤。这会儿千纸鹤被他倒在了书桌的抽屉里,倒像是他从没宝贝过一样。
梅仁瑜和海洋分开了一段时间,不知道他们分开的日子里海洋曾经折过那么多的千纸鹤。只是少年手里那一堆零零散散的硬币已经足够表达他的心意。她微微愣了一下。微笑中有点想哭,又只是哑着嗓子对眼前这个身量还没完全长开的清秀少年道:“这钱我不能要。”
“这是我和川的门票钱。”
海洋认真地凝视着梅仁瑜:“我不给我爸我妈也要给的。仁瑜姐不想收他们的钱对吧?那就收我的好了。”
一盒硬币能有多少钱呢?然而对于梅仁瑜来说,这盒硬币比万贯家财更有价值。因为少年捧着的不仅仅是钱,还是他纯洁的善意以及他美好的心灵。
梅仁瑜纠结了一下,最终还是“嗯”了一声,接下了那个铁糖盒。她看着海洋的表情“唰”得变亮,眼眸中也闪动着开心的光芒,犹如盛夏里一朵向日葵那样灿烂;自己也忍不住露出个笑容,和海洋笑脸相对。
对梅仁瑜来说铁糖盒里的硬币不是钱,是少年暂时给她保管的宝贝。所以拿着这些硬币去花的念头,她连一分都没有起过。
海川洗完澡出来,见梅仁瑜和海洋和乐融融,两人比平时还要亲昵。这才狐疑的一问。梅仁瑜清楚孩子总是容易起攀比的心理。她怕自己跟海川说了海洋给她硬币的事情,海洋待会儿也去掏点儿什么私房钱之类的出来,就只是笑了不说话。海洋作为哥哥自然是比谁清楚他弟弟什么都要和他比的习惯,他也很不爽他弟弟这种每次都要后出手、力求压过他的习惯,不管弟弟怎么问都只翻来覆去地回答说“这是秘密”。
海川左问一次右问一次得到的答案都是笑而不语和“这是我和仁瑜姐两个人之间的秘密”,干脆闹起了小脾气,一晚上一个人待在一边,死活没理梅仁瑜和海洋。
晚上三人一起看地方台的国庆晚会重播,梅仁瑜和海洋坐在一头,海川就自己抱着大靠垫缩在L型沙发另一端的对角线上。梅仁瑜已经习惯了海川动不动就发作的牛脾气,再加上三人都是在家里,就这么坐着看电视也不会有什么危险,就晾着海川没管。
一直黏在梅仁瑜身旁的小尾巴少了一个,海洋终于能独占梅仁瑜的身边,笑容起码比平时璀璨了百分之二百。他又是个只要想就能让人如沐春风、倍感熨帖的孩子。在电视上放广告的时候,海洋先是拿了大靠垫给梅仁瑜摆好,让梅仁瑜能侧靠着沙发扶手躺得更舒服。后来又神神秘秘地从冰箱的冰冻柜里拿出了被冻成了冰砖的方袋装牛nai。
塑料袋被剪刀一剪就开。牛nai方砖落入海洋早就准备好的小瓷碗里。海洋在上面洒了即冲即饮的椰子粉,这才小心翼翼地把碗端给梅仁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