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自己说的话之可怕,那已经是一种无声的控诉威胁。然而此时此刻,梅仁瑜只觉得小时候的自己比起现在的海洋来还真是可爱。至少那会儿的自己的本意不是让父母内疚,而海洋就是故意要在她身上烙下不可磨灭的印记。用自己对他的记忆来做枷锁,好永远把自己锁在他控制的世界里。
“你真是不可理喻!”
对于梅仁瑜的恐慌和愤怒,海洋只是报以微笑:“我什么时候可以理喻过?”
“仁瑜姐,要是我是个可以理喻的人,你觉得我现在还会坐在这里跟你说话吗?只怕我连你是谁都记不得了吧?”
海洋说着一把抓住了梅仁瑜的手腕。梅仁瑜差点惊叫起来,却只见海洋拿了瓷碟旁边的shi毛巾为自己擦手。
那是一根手指一根手指,连指缝里面都细细擦过地擦拭。
“你推开了我那么多次。有讲道理的时候,也有不讲道理的时候。”
“你以为一般人,一个能够理喻的人能够在不讲道理的被拒绝后,能在听过有道理的拒绝后,还像我这样来到你的面前吗?”
为梅仁瑜擦了手,像是要确定自己是不是真的为梅仁瑜擦干净了手那样,海洋把唇凑到了梅仁瑜的手边,先是亲吻了一下,接着再伸出舌头舔舔梅仁瑜的手掌。最后直接把梅仁瑜右手无名指的食指指尖含进了嘴里。
“……你这个疯子。”
“嗯。”
“变态。”
“嗯。”
“神经病。”
海洋轻笑了一下,舔干净被自己含过的手指,这才缓缓道:“应该是‘Jing神病’才对,仁瑜姐。”
这种时候谁还管你是神经病还是Jing神病啊靠。梅仁瑜在心里暗骂了一句,却没有抽回自己的双手。下一秒,她的视野摇晃着倒了下去。
海洋的力气很大,他一拽梅仁瑜就扑倒在了床上,被他拉进了怀里。把梅仁瑜圈在怀里,海洋笑着把梅仁瑜的手臂搁到自己的肩膀上,让她环住自己的脖子。自己则揽住梅仁瑜的腰,让她能跪坐在自己的腿上。
“干嘛?”
梅仁瑜要是这个时候还有好气,她就是圣人了。
“干。”
……妈/的臭小子跟她开黄腔!她可不记得把那个清纯少年教养成了这么个不可理喻、以自我为中心还这么病态的大人!
“别、别……我还有话问你。”
吻落在锁骨上,梅仁瑜说话都不太利索了。
她觉得眼下这种展开好像有哪里不对,好像哪里都不是太对。她明明应该是气势汹汹地来质问海洋的,可是为什么现在她腰被海洋的大掌握在手里?隔着衣服都能感觉到他滚烫的体温。
“你问。”
海洋这么坦率,梅仁瑜反倒有种不知该从何问起的感觉。
“你、你……你喜欢我?”
西服外套都被人脱了丢下床了,梅仁瑜才憋出这么一句。
“不、不是对姐姐的喜欢……?”
“我爱你。”
海洋眯着眼睛笑,看着梅仁瑜因为最老套不过的一句情话红了整张脸,连脖子和耳朵都烫得吓人。
“爱你爱到几近疯狂,变得不可理喻。”
“成了变态,还已经是Jing神病患者了。”
这个瞬间,梅仁瑜特别想把自己的脸捂起来,然后挖个坑装鸵鸟。只是主动权不在她手上,海洋朝着她往下一压,她的后脑勺和后背就撞进了柔软的被窝里。
“仁瑜姐不爱我的话我就去自残。”
“你爱别人的话我就去死。”
温柔的手指拨开梅仁瑜脸上的乱发,海洋温和的声音就像在说今天天气真好、阳光真灿烂。
梅仁瑜猛然睁开了眼睛,脸庞还在火辣辣地烧烫着,头脑却是一下子极速地冷却了下来。这一前一后地冰火两重天实在是变化的太快,让她来不及适应。
“我已经坏掉了。”
海洋的胸膛压了下来。
“把我弄坏的是你。”
“所以你可要对我负责啊,仁瑜姐。”
啊……自己居然相信过他“做姐弟”的鬼话。
温热的气息拂过梅仁瑜的耳边,又来到梅仁瑜的唇上。她突然无可抑止地想哭,又在海洋吻上她嘴唇的时候弯起了嘴角。
似悲如喜,如癫似狂。
——如果说海洋是被她弄坏掉的,海洋会变成现在这种该死的鬼性格全部都是她的错。那么她呢?Yin暗地期待着这种展开的她,Yin暗地希望着海洋变得没有自己就活不下去的她,Yin暗地期望着自己是海洋心里永远的第一位的她,又算是什么呢?
或许她也坏掉了吧。
坏的远比海洋还要更加彻底,坏得如同从核腐烂的桃子一样,唯有最外面那层皮看起来还是好的。
被分开还穿着黑丝袜的双腿,梅仁瑜轻轻地喘息。
“马俊……那个被你打了的男人,红白蓝……那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