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差错。
又过了一柱香,百官粗粗传阅了一遍,书信又回到了丞相手里,城楼下方似乎一直在注意他们的动静,
一见到上面的大人看完了证据,那为首书生又领头跪倒。
“各位大人,皇帝不仁,以百姓为刍狗,私欲满满,为除政敌,私通外族,罔顾昔日为国捐躯的将士英魂,今日他为一己私欲可与外敌勾结,明日就可再为一己私欲鱼rou剥削百姓,此等帝王非吾等所愿,非天下所愿,此人不堪为帝!”
其他人也都义愤填膺的重复着他的话。
“此人不堪为帝!”
“不堪为帝!”
“不堪为帝!”
丞相看了一眼夏昭到如今还镇定的脸,心中疑惑万分,他轻咳了一声,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他现在还是做好自己该做的事吧。
他还是做出一幅心疼模样,似乎还未曾从得意弟子叛国的打击中恢复过来,“枉尔等也是苦读圣贤书之辈,如今君不君!民不民!不知尔等意欲何为?还不速速退去!”
那书生“砰砰”磕了三个响头,“小生知道丞相大人乃是三朝元老,德高望重,功德无量,如今皇帝不仁不义,罔顾忠臣良将,正是大人应当出来主持正义的时候。”
“这,”丞相面露迟疑,显然也是不确定自己所为是否正确,那书生见他面色松动,又要再劝,“此人不堪为帝,所为不得民心,若大人一意孤行,日后难保有叛军起义意欲清君侧,到那时天下大乱,民不聊生。”
“莫要胡言!”丞相脸色大变,呵斥道。
那书生又道,“大人今日全是为天下苍生,先帝泉下有知,也会感念大人一片忠心耿耿,万不会怪罪大人。”
“这,罢罢罢,”丞相长叹一声,“先帝啊,是老臣的罪过。”
他整整衣袖,肃然行了一礼,道,“请陛下退位――”
他方才和那书生一席话不过是装装样子,主要是为了劝服他身后的文武百官,此时,文臣含泪,武将愤然,随着丞相一起行礼,大声道,“请陛下退位!”
“退位?”夏昭玩味的重复着这两个字,“敢问丞相,朕退位,该退给谁呢?”
是啊,陛下无子,亦无兄弟,该退给谁?此时文武百官才想起这件事,心头纷纷火热了起来,寻思着从龙之功。
丞相知道他是想挑起内乱,以求生路,强在其他人之前道,“陛下不知,皇后娘娘月前产下一子,母子平安。”
“难怪,”夏昭嘲讽一笑,难怪他们会在此时动手。
他负手而立,站在城楼之上,遥遥看向远方,淡淡道,“老师可记得您第一天教导朕时是如何说的?”
老师是昔年夏昭年幼之时对他的称呼,后来夏昭年岁渐长,明白二人之间的天然立场,再见他便是恭敬有礼的唤一声,“丞相大人。”这句称呼却是很久不见了。
“朕问老师为什么他们叫朕皇上。”不待丞相细想,夏昭自问自答。
“老师说因为朕是天下之主,万民之皇。”
丞相想起往事,却是叹息一声,“微臣老了,不记得了。”
夏昭转过来,微微一笑,“不记得也没关系,朕会让老师知道……”他面色一冷,厉声道,“何为天下之主,万民之凰!”
随着他这句话落下,城楼台阶涌现无数铁甲将士,再看下方,也突然出现无数官兵,将闹事的书生百姓团团围住。
丞相皱起眉头,竟不知夏昭何时掌握了这么多军队。
夏昭似乎看出了他的疑惑,主动解释道,“大人也知道,不管世家如何压制,真都是皇上,总有人忠诚于朕。”
这话不假,那些个寒门学子可不就是奉行“学得文武艺,卖与帝王家”吗。
好歹也是他教导过一番的,能有这般能力,也是寻常。
夏昭笑道,“朕的这支军队可是第一次亮相,没想到竟是对着老师。”
这样危险的地步,丞相竟然拂掌笑了起来,“陛下真是出入意料,我平生所教弟子没有八十也有一百,陛下聪慧不及小儿,机敏不如吾孙,今日才知,陛下才是其中最出众者。”能够瞒过众世家礼下这赫赫雄狮,可见不凡,这其中兴许有世家不重视他的缘故,可能不点风声都不被探到,也是让人赞叹。
“老师缪赞,”夏昭不骄不躁,并不因丞相的夸赞有任何放松,他带的几名太监如今齐齐护在他身前,也是这时众人才发现这几名太监的不同之处,明显都是生面孔,脚步稳健,一看都是练家子。
“怎么会呢,”一道如清风朗月的声音响起,瞬间吹散了丞相以及身后百官心头的焦躁不安。
回头望去,只见台阶之上有一年轻公子不疾不徐走来,而随着他的步伐,陆陆续续有人涌上来将先前的将士制住。
秦炎走上城楼,看向夏昭,轻轻一笑,“丞相所言可是句句属实,陛下确是不凡。”若非顾长安觉得不妥,让他前来京都坐镇,今日说不定还真让他反败为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