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葆光搬小板凳坐下。
尤婆婆不慌不忙地烙饼,葆光吸着豆浆和她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尤婆婆儿女在省外,不常回来,有个小辈愿意陪她说说话自然高兴。
新鲜出炉的饼,尤婆婆拣了三张拿给葆光,一张五香葱油饼,一张椒盐饼,一张油酥烧饼,分量明显不同。葆光咬下去,咔擦咔擦,脆脆的,满口生香。
期间路过几个熟人,和她打招呼。
葆光是镇上的熟脸,认识的葆光道一声伯伯阿姨早,不认识的笑一笑,大家看她反应迟钝,又是出了名的,失不失礼根本没人在意。
小地方藏不住事,哪家发财添了多少款,哪家婆媳家务纠缠不清,传的有鼻子有眼儿。只葆光的事没一人传得对,十里八村只晓得葆光住村郊山下那座大宅子,出行豪车代步,前年还出资在村头修了路,建了厂,出手阔绰大方,比镇上顶顶有钱的财主还豪气,谁不想和她搞好关系。
饼铺对着最矮的一座山,峰峦从地平线拔地而起,圆润的几个山包平缓地起伏绵延,墨绿色,浅绿色,由深入浅,耸立进了低垂的云层。半山腰上忽然岚翠缠绕,影影绰绰,仿佛披着纱。
葆光到附近走了走,再回来天已经亮了。
清冷惨白的街道还不见早班汽车,路上行人反而多了,早枯的梧桐叶呼啦啦旋着圆舞飞落下来。一对采风的年轻男女从对面穿越马路并肩过来,着装时髦,青春又靓丽,和老旧的积溪镇格格不入。
那两人一路走一路说笑,到了公交站台,在歪斜的站牌下站定没有再走的打算,看样子是要等进村的公交车。
男的说:“明天重阳,登高赏景,回来我带你去孔雀山看红叶吧,看完红叶咱们登天阶到万佛寺。”
“到什么佛寺?你莫不是想不开要带我出家?”
“能带上你出家也不错,但我了不断尘缘,怕寺庙师傅不肯收。”女人开玩笑,男人也跟着玩笑了几句。
笑着笑着,女人娇娇地说:“红叶还是北方最好,当然孔雀山也不错啦,至少可以欣赏建筑和古刹,运气好兴许能碰上孔雀哦。”
作者有话要说: 身上长了指头大的疮,怎么敷药都不好,还去和邻居讨方,邻居说秋冬干燥,多喝水,每天三千毫,吓疯了我,下次再不和她讨论这些了。/(ㄒoㄒ)/
给婆婆(nainai)说了,婆婆说黄豆嚼烂了箍一箍就好,我照做,敷了三次,今天苍天开眼,化脓了,也不疼了。
老人家吃的盐果然比我吃的饭多,有的能听,有的就算了吧。
不过生黄豆难吃是真的。/(ㄒoㄒ)/
☆、004
男的笑着说:“更珍贵的还数山上的老古董,他们中年纪大的大概是民国年间生人,其余的也是解放后的,认识一二都是造化了,别光想着看孔雀,山上可没孔雀开屏。”
女人听了扬了扬眉,捂着嘴,前俯后合地怪笑起来,“那能叫孔雀山?你别骗人家了。”
“以前有户人家在山上住,养过蓝孔雀和黑孔雀,才叫的这个名字,后来迁离去了别处,孔雀自然也带走。山还是孔雀山,只是和孔雀没关系了。”
女人说:“有没有孔雀没关系,有佳人看就行了。”
“佳人不就在眼前?”
“油腔滑调。”女人虚拳捶他。
这女的嘴上一套,心里还是受用的。葆光搓了搓手臂。
在旁人看来,葆光冷淡又显得有几分迟缓,其实多数时候是走神的缘故,而不在状态的大多数情况是琢磨让她想不透的问题,比如李大嫂想讨桂花酿蜜,偏偏要拐外抹角地提起,女人分明爱极了男人的甜言蜜语,偏要故作矜持地说讨厌。
回过神来,葆光就听那女人在说另一件事了,她本是打算坐远一点的,但那女人说到了秋水宅。
“校友去那儿写生,在老宅见过一位太太,满头白发了皮肤保养得很好,看着很显年轻,他们把照片发到学校论坛,有人就转载上了微博热门,原来那位老太太姓董,曾经还是个名媛呢,我搜了百科,只有出生年月,哪里人氏,资料太少了,但光听名字就能脑补出一本小言。”
女人说着打开手机,翻出一张照片递到男人眼前,“老太太叫董如许。”
葆光竖起了耳朵。
“这个人我知道。”
“你又知道了。”女人显然不信他的话。
男的看了好一会,把手机递还给女人,说:“我也是偶然听外公讲起,董如许可是上世纪的传奇女性。”
女的打趣,“奇在哪儿?杜撰大王,你别瞎编故事。”
听到这里葆光动了点心思,决定听一听他们眼中的董如许。
“这种事哪能瞎编,我说的话保证句句属实。”男人看一眼公交站牌的发车时间,又看看手表,“早班车距现在还有一段时间,先去吃点东西。”
女人转头就看见了这边的饼铺,“要等车,随便吃点好了。”
两人就隔着葆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