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阿姨说:“何小姐,请跟我来。”
她跟在阿姨后面,走在小径的树荫里,满眼的好奇。
宅子很大,走过一片花圃,一阵断断续续的说话声传来,再走几步,茂盛的灌木丛冒出一个黑咕隆咚的人影。
阿姨突然停下脚步,解释道:“臧先生恐有不便,何小姐还请见谅。”
何珊娜也不是没见过世面的人,笑了笑,和阿姨在原地静候。
一位年过半百的男士迎面走过来,何珊娜竟感到莫名的敬畏。
男人一身黑西装,头发虽已花白,却利落齐整,一张严肃脸,身姿笔直挺拔,走路像带着一阵风。
他眼睛不看路,扭着脸和跟在身后的年轻人说:“任何情况下车库都必须有一台车备用,现在急用你说没有,没车就不能想办法,到杜家罗家去借。说多少回也记不住……自己好好反省反省。”
助理被训得抬不起头,悄悄抬了眼皮,见阿姨引着人来了,连忙说:“臧叔,来客了。我去杜家借车吧。”
杜家隔的并不远,来去几分钟,助理还没走几步,杜家长子杜堰风风火火地过来了,老远就扯着嗓子问:“臧叔,咋的急着下山啦?”
杜家的人都来了,助理也不用去了,只能去招待客人。
一看是杜堰那大块头,臧岩眉头舒展,“小十早上的飞机,机场没接到人,不知道哪去了,我现在必须下山去一趟。”
杜堰乐了,“我说就这事啊,她那么大个人了,丢不了。要实在不放心,坐我车去吧,我正好去趟城里。”
有现成的车固然好,省的再耽搁时间去借,臧岩也不推辞,“那就麻烦了。”
这话杜堰就不爱听了,“臧叔,你跟我客套啥呀,我这就去拿车。”
说完又风风火火地走了。
阿姨引着何珊娜走过来,“臧先生,名家画报的何小姐到了。”
臧岩这才注意到,旁边站着一个年轻女人,长脸儿,颈后一丝不苟地束着低马尾,身条也长,套着银灰色的职业套装,剪裁合体,熨烫得平展服帖。单从着装看是个Jing明干练型的事业女性。
阿姨又转向何珊娜介绍道:“这位是秋水宅的管家臧先生。”
臧岩笑着伸出手:“何小姐您好。”
何珊娜把表情微笑拿捏得恰到好处,和臧岩的手轻握了一下,又松开了,说:“臧先生,久仰大名。”
在商界流传着这样的说法:可以不清楚艾家的二三代成员,但不识臧岩不混商界。
她想取得董如许的信任,不提前做好功课就太说不过去了。
要知道这位臧先生可是培养了第三、第四两代人的功臣元勋。
臧岩说:“老太太还有一会才到家,我现下要去城中,不便作陪,何小姐如不介意,请先到茶室里用茶。正好平宫小姐的高徒也在,他对世界家族史颇有研究,何小姐感兴趣可以和她探讨一二,便于撰文。”
能到董如许的宅邸何珊娜已实属不易,还能得到臧岩的好心指点,她三生有幸,“臧先生有急事就先去处理吧,不必管我。”
下山途中,臧岩接到电话,那边说,确认人安全回到青城,只是暂时不知去向。
没接到人,臧岩不敢松懈,“她可能会去三省书社,我正往那赶,你们再到其他几个常去的地方看看,有消息立即通知我。”
臧岩在艾家勤勤恳恳工作了几十年,培养后人的功劳不谈,也已经是元老级别的人物。即便退居二线,艾家后辈仍信任他,家事公事都会先找他商量一二再拿主意,相当受人敬重。但臧岩呢,大部分时间都在找人。
艾家总有个让人头疼的人,先是性格散漫的艾佳禾,现在是三天两头不见人影的葆光。
那边一挂断,臧岩给石榴拨去电话。
对面忙得厉害,两个人你喂来我喂去听不清,过了会石榴才听清楚,说会仔细留意,嗡嗡两声就挂了。
杜堰问:“找小十那可是世纪难题。”
臧岩笑着说:“能解决的都不算难题。”
他和杜堰解释,是接机出了问题,日本方面明明告知飞机是今天上午,但葆光在昨天就已经抵达青城,改了签日方竟然没有通知,这边去接机的工作人员扑了空,怕人出事,打遍电话寻人,一无所获,只能求助臧岩。
“听老太太说准备再替小十找个生活助理。”
臧岩很无奈地笑了笑:“也是没办法的事,她实在让人不放心。”
杜堰问有合适的人选了没,臧岩说了一个人名,杜堰以为听错了,差点把车开飞。
虽然他也不敢相信,但事实摆在眼前,“这个人倒是合适,等他接替了职务也该担惊受怕了,但怎么说呢,毕竟依他的能力,大可不必这样。”
出了这种事情已经让人犯难了,作为助理将来还会面对更多诸如此类的麻烦。臧岩其实很担心他会中途退缩,那对他来说没什么,对葆光而言无疑是又一次无形伤害。
“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