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的是林铮,满脸不屑的样子。林忆昔呵呵一笑,“古今中外,传承万年,所有的书加起来,整个侯府还放不下呢,哥哥能一一看过?哥哥既不能说自己看了所有的书,焉能说我杜撰?”哼,她才不承认是她胡诌的呢,横竖他也找不到,因为,这就是她杜撰的。
“我虽没有看完所有书,但总比你看的多。我也不跟你争辩,横竖我心中有数就是了。”林铮道。二人正争辩,林钟突然拉着林忆昔的袖子,晃了晃,满脸兴奋:“大姐姐,我也想要这样的生日,等我的生日到了你也这样帮我办好不好?”
三姑娘忆云一把将他拉回来,在头上拍了一下:“大姐姐日理万机,你添什么乱!”
林钟被她提着衣领子拽过去,拽的脖子生疼,他到底还是十一岁的孩子,小孩心性,眼里已经蓄满了水汪汪的眼泪,看得人十分不忍。林钟是三姑娘一母同胞的弟弟,她想管教就管教,她丝毫不觉得在嫡母面前这样做有何不对。
林钟长得不高,却有一双大眼睛,挺翘的鼻子,配着娃娃脸十分可爱。
林忆昔走过去摸了摸他的头,道:“没事的,等你生日,大姐姐也给你这样般。”
林钟这才破涕为笑,对着三姑娘做鬼脸。三姑娘没说什么,只是一圈一圈的把帕子往左手试纸上缠,勒得指头发青,渐渐发黑,渐渐渗出血迹来。把坐在她身边才八岁的五姑娘吓得差点尖叫起来,却被三姑娘狠狠瞪了一眼,不敢出声,鼓着腮帮子泫然欲泣。四姑娘察觉到五姑娘的情绪不太对,也不知道为何,只好把她搂在怀里安慰。
不多时好吃的一波接一波的端上来,五姑娘一见了吃的便两眼放光,渐渐的也把先前的惊惧抛之脑后出了。林致远怕自己在孩子们放不开,坐了一会儿就走了,不多时三姑娘也借口走了,五姑娘就更是放开了胆子吃,众人怎么玩怎么闹她全不在乎。
宴会直到子时放散,众人玩得尽兴,都兴高采烈地告辞走了,五姑娘却在一软塌上睡得口水横流。nai娘去抱她,她强硬的推开,嘴里不知咕哝着什么,如是再三,nai娘也不敢十分叫,又不敢抱。林忆昔看了倒觉得好笑,便对众人说,“你们先回去,见了你们太太只说我留五姑娘在这住一晚,明儿一定毫发无伤的给她送回去,让她莫担心。”
nai娘千恩万谢的走了,林忆昔命人连软塌一起抬到内室,好生照料。
从此,五姑娘便成了林忆昔的常客。
——
等林忆昔忙完这些事,已是春暖花开的时节。
林忆昔还没来得及找个明目下帖子请黛玉,便被崔夫人叫了过去。
“母亲找我,可是又有差事?”
崔夫人拉了林忆昔的手,说的语重心长:“你忙了一阵子,也该歇歇了。听说你前段时间打听林如海之女的事,可是有意结交?”
林忆昔没想到崔夫人连这也知道。她点点头,崔夫人也点点头,道:“如此甚好。早年,你父亲和林如海同朝为官,又都是太上皇的心腹,私交甚好。我们虽非同族,交往确实极密切的,况且他曾有恩于你父亲,更与旁人不同。前几日林如海来信给你父亲,说扬州城局势日益复杂,他近日渐感体力不支,又有心在京中的女儿,劳烦你父亲照料一二。我正想着什么时候把那林家姑娘接来小住几日,你比她大几岁,以后见了面多照料些。”
林忆昔没想到自己家同林如海还有这渊源,又喜又惊,自是满口应允:“母亲何时派人去请?”
“就这几日,你把你院里收拾出几间敞亮屋子,别委屈了故交之女。”
“母亲放心。”林忆昔道。
☆、交心交心
有了崔夫人的张罗,事情办起来就顺利多了。
没过两日,崔夫人便吩咐王亭芳家的亲自带了四个老嬷嬷、四个大丫鬟并许多小丫鬟去请黛玉。林忆昔担心只是这几个老嬷嬷和小丫鬟去,林黛玉未必肯过来,再说,贾母也未必肯答应,便去请示了母亲,随她们一起去。果然,贾府的史老封君找了各种外孙女不适合到外面住的理由。王亭芳家的只好拿出林如海的亲笔信给她看,贾母不好直接拒绝,便问林黛玉。
林黛玉自小便由父亲亲自教书习字,对父亲的笔迹很熟悉,一见便知是父亲亲笔书写。外祖母和父亲相比,她自然是向着父亲的。毕竟父亲断不会害自己,她心里倒是愿意,只是不好拂了外祖母的面子。况她自进了贾府,可谓危机重重,上上下下都等着看她笑话呢。饶是步步留心时时在意,还时常被人编排,哪能都顺着自己的心?
因此,只道:“既是父亲故交,黛玉原不该推辞,可我自来了京城,日日便与姐妹们在一处,竟是片刻也离不得的,怕是要枉费侯爷夫人的爱护之心了。得罪之处,黛玉在此赔礼了。”说着,便褔了褔身子。
林忆昔闻言便拉了黛玉的手,道:“不过是一天而已,明儿我就亲自把妹妹送回来。我屋里有不少好玩的玩意儿,保证闷不着妹妹。”说着又看向贾母,“我不是老虎,吃不了您外孙女,老封君不会连一天都舍不得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