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香到外面叫小丫头去传话,回来便对林忆昔说:“姑娘,采莲又出院门往西去了。”
往西出了仪门,穿过一个花园子就是玉磬堂,她去干什么,不用问林忆昔也知道。
心都不在这里了,人在这里也枉然。
林忆昔暗道,自己院里也该清查清查了,不然一个个都作起反来还了得。
王亭芳家的一到,林忆昔搁下众事不提,先让她查众丫头的底细,是否是家生子,在自己身边伺候几年了,原来是在何处当差,跟那个丫头好,若是卖身在侯府的,当初卖的是死契还是活契,外头可有亲戚等。总是事无巨细都要查出来,越详细越好,自己身边的人,万一怀了什么不好的心思,极容易被人利用酿成大祸,马虎不得。
采莲是八岁上卖身到侯府的,外头却还有一个哥哥一个老娘,老娘是个不中用的,哥哥是个吃喝嫖赌出了名的。因此,家里无一点进益,采莲在侯府熬了多年,从几百钱的小丫鬟到一两银子的大丫头,接济的钱还不够她那酒鬼哥哥糟蹋的。因此,家里十分困窘,穷的连婆娘也讨不起,去年突然盖起了一个小院,还讨了一个如花似玉的老婆。也就是从去年开始,采莲才频繁往玉磬堂跑的。
所以,那些钱是哪里来的,一目了然。
除采莲外,另有一个粗使丫头被二房收买,还有一个二等丫头手头不干净,偷了主子不少东西,都藏在床底下的一个小匣子里。对这些人,林忆昔是毫不同情的,生活在社会底层的人多了,也没见别人都放下底线。况且崔夫人和原主都是体恤下人的,采莲如果把自己的实际情况说明,而不是铤而走险,说不定又是另一番情景。再说她那混账哥哥,他自己不长进,活该讨不到老婆!
崔夫人知道后大发雷霆,即刻便每人四十板子,命人牙子领了出去。
为此,老太太还把崔夫人叫去训斥了一顿,说她恩少罚多,苛待下人,不是有德之家所为,传出去被人笑话。
二太太在一旁甚是自得。
崔夫人只当没听见,横竖老太太挑她刺儿也不是一天两天了,真要事事搁在心里,早气出病来了,不过是左耳进右耳出,自己宽心罢了。
解决了身边丫鬟的忠诚问题,林忆昔便着手办母亲交代的事。第一件,请点库房,采购绸缎用品;第二件,督促裁缝赶制府里上下春装;第三件,一间当铺两个田庄的管理。第四件,嫡亲哥哥林铮的十六岁生日。
林钰在侯府小一辈中排行老三。
侯府共六位小爷,林忆昔的两个嫡亲哥哥林钰十八,林铮十六,庶弟林钟十一;二房只有一位小爷,是林忆蓉的同胞哥哥,名唤林钊,也是十六,比林铮大两个月,是老太太的心肝宝贝;三房两位小爷,分别是十岁的林钧,六岁的林铭,前者庶出,后者嫡出。林忆蓉原有两个庶弟的,不知为什么,都是两三岁还没序齿就死了,后来二房也再无人怀孕。
前三件事虽重要,但都有例可循,况且王亭芳家的从前就协助崔夫人干这些事,轻车熟路。有她提点着,林忆昔当真没费什么事,完全可以做一个撒手掌柜。第四件事林忆昔打算好好规划一下,想给哥哥办一个简单但又有意义的生日会。不用太正式,外头自有朋友们小厮们给他过,林忆昔办的是里头的,不过是们一家几口聚聚热闹热闹而已。
选了母亲院里的三间花厅作为爬梯地点,林忆昔便命人布置起来了。
古代没有气球,但各色彩带却是琳琅满目数不胜数,把个花厅装饰的流光溢彩,十分喜庆。然后,林忆昔便命厨房做了许多Jing致吃食和点心,权当生日蛋糕用了。林铮几次要来看,都被林忆昔派人拦了下来,说要给他一个惊喜。林铮没办法,只能配合妹妹的恶趣味。
当天,安平侯林致远散值后便早早回府,来到花厅,背着手在花厅转了一圈,才到崔夫人的屋里,笑yinyin的道:“昔丫头惯会胡闹,把好好个花厅折腾的不像样子!”
崔夫人看了他一眼,目中含嗔:“还不是侯爷惯着她!”
林致远嘿嘿笑了两声,清了清嗓子,又说:“不过倒不难看。”
“我瞧着也是。”崔夫人掩嘴一笑,又道:“好容易铮儿过次生日,又是昔儿费心准备的,人多热闹,我已经派人去学里告诉钟小子,让他今儿下学早些回府,明儿再去。”
林致远点了点头,表示认同,又问:“通知二房三房了吗?”
崔夫人道:“倒是未曾通知他们。不过是个小孩子的生日,搞得太兴师动众不好,老太太心里也不痛快。往年都是咱们自己院里悄悄过了的,今儿若不是昔儿搞这么大动静,我连钟小子也不叫。横竖府里人也都知道了,二房的哥儿姐儿们若是有心,自然会来,若是无心便罢了。”
“如此甚好,倒是我疏忽了。”林致远暗道,还是夫人想的周全。
他一见了花厅的布置,便知道女儿是用了心的,只想着不能让女儿的心白费,顺便也让众人看看自家闺女多能干,没想到差点好心办了坏事。林致远抬眼,看向崔夫人的眼神赞赏中带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