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一个废人,没什么用处,很不耐烦照顾。
林致远终究是不忍心,求了太上皇恩典,接回家中,拨一偏院,派两个丫头照顾。
至此,也算仁至义尽。以后如何,都随她罢!
时光荏苒,不觉已过去半年多,林忆昔十四岁半。
太上皇下旨赐了婚期,就在来年五月初三。林忆昔是四月的生日,刚好满十五岁。
这日散值,林致远换了便服,只带一个贴身小厮在街上闲逛,不知不觉逛到已竣工的吴王府。不由驻足,往里望了望,里面亭台楼阁假山流水,极是壮丽,虽才竣工不久,树木花草却已经葱葱郁郁,可见种者之用心。
这便是女儿以后生存的地方么。
美则美矣,然王府宫门,龙潭虎xue,并不是什么好去处。
正自哀叹,忽听身后一人叫道:“侯爷别来无恙!”
回头一看,是林如海带着两个小厮走来,也是着便服。不由上前两步,拱手叫了声“如海兄”。
“侯爷好兴致,怎么,要提前看看这吴王府?”
“哪里,闲来无事,随便走走而已。”
“正好我也无事,同行如何?”林如海笑呵呵的整整衣襟,做出“请”的手势。
“如此甚好。”
二人边走边聊,从庙堂之高到江湖之远,最后说起各自的女儿。
林如海半世只得一个女儿,一向爱如珍宝,唯恐她受一点委屈。可他到底是个男人,内宅之事并不十分通。想起女儿十一岁了,仍是小女儿作态,闲来不过写诗作画或弄弄针线,对理家之事并不擅长,以后嫁了人,未免吃亏,便想托崔夫人和林忆昔教教黛玉。
林致远道:“如海兄且放宽心,令爱聪明伶俐,拙荆和小女都十分喜爱。回头我告诉一声,保管她们放在心上。”
“如此,就多谢了!”听他这么说,林如海心中触动,郑重的躬身道谢。
林致远忙拦住,道:“如海兄这就见外了。”
他和林如海幼年相识,一起读书,一起办差,跟亲兄弟也不差。
不知不觉到一繁华的街道,小厮躬身问:“前面就是天茗阁,二位爷,可要歇歇脚喝口茶?”天茗阁是京城有名的茶楼,传承了数十年,环境清雅,茶也不错。
以前二人常来此饮茶,自林如海外放,算算,竟是有六年没来过了。
进了茶楼,要了雅间。
雅间是由红木屏风隔出的一个个单间,每个单间有一个棋盘,一把古琴,及各种烹茶工具。来喝茶的多是风雅公子,客人有兴致则自己烹茶论诗或下棋,没兴致还有现成的茶。
二人点了茶,便对坐下棋。
不多时听到一群人大爷似的吵吵嚷嚷地上来,伙计点头哈腰的赔着小心,要把客人往里让,谁料其中一人道:“你这厮不安好心,怕我们吵着其他客人还是怎么着?里头昏暗,爷们怎么尽兴,小爷就要这间。”
说着进了林致远林如海隔壁的雅间,其他人也一叠声附和。
伙计只得躬身请他们进去。
“这还有琴呢?”一人哈哈大笑道,“童儿你不是会弹琴唱曲儿么,快唱一个带劲儿的来!”
林致远林如海都皱了眉,可巧伙计进来送茶,挑眉指指隔壁,轻声道:“二位爷且忍耐些,那是荣国府和宁国府的爷,皇亲国戚呢,咱们得罪不起。”
听罢,林如海眉头皱的更深了。
原来隔壁不仅是贾府的子弟,还有薛蟠,并几个唱戏的男孩女孩。
每个在座的公子哥都搂着一个女孩或男孩。
之前说话的便是薛蟠,他口中的童儿原是勾栏一唱戏的小子,如今跟着薛蟠。他不过十三四岁,生的粉面朱唇、雌雄莫辨的样子。
闻言,叫童儿的小子红了脸,扭捏道:“大爷,这可是在外面……”
“外面怎么了!”薛蟠冷了脸,“不许我们唱曲儿不成!”
贾链一看势头不对,忙劝:“薛兄弟,罢了罢了,这不是在家,你别为难他了。”
贾宝玉也一把搂住童儿,道:“是啊,薛大哥哥给我个面子。”
薛蟠吐出一口浊气,道:“我听你们的,不过,”他满斟了一杯酒,递过去,“好童儿,这杯酒你得干了。”
那小子垂了头,低声道:“大爷,童儿不胜酒力……”
贾蓉看着他低垂的粉颈,娇娇柔柔的身段,早按捺不住,却碍于是薛蟠的人,不好行动。此刻见薛蟠为难美人,也顾不得许多了,一把抢过酒杯,道:“童儿给爷亲个,爷就替你喝了这杯酒,如何?”
贾宝玉却不依了,一把推开贾蓉,“你们都不许为难童儿。”
众人“哄”的一声都笑了,薛蟠道:“哈哈,宝兄弟是看上童儿了!”
贾宝玉红了脸,不说是也不说不是。
童儿悄悄推贾宝玉,低声道:“宝二爷快放了童儿,再这么着,回头我们爷要罚的。”
薛蟠听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