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的前途。你若不信,回去问神木堂的杨道成,他当年见过我,这件事他心里清楚……”
钟烈心里登时翻起惊涛骇浪。他呆呆地看着她,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他怎么也想不到叶夫人叫他杀的竟是叶帮主的相好和女儿。钟烈正思考这事该如何收场,突然间后心一凉,紧接着胸腹一阵剧痛。木三娘“啊”的一声尖叫,只见钟烈后背插着一把长剑,那剑刺得极深,从他胸前直透出来,剑尖闪着寒光,上面只沾了一丝血。钟烈张大了嘴,想要呼救却叫不出声,眼中满是惊惶和不解。他脑子里一空,登时天旋地转,真气涣散,手一软,长剑扑的一声滑落在地。
弄剑堂众弟子见堂主被刺,全都惊呆了。有几个反应快的,立刻向钟烈冲了过去。石信打过无数恶仗,生死之事见得多了,此刻见钟烈如此中剑,亦是惊愕不已。那几名弄剑堂弟子还没赶到屋前,钟烈已经倒了下去,到死都没有喊出声来。
木羽裳呆呆地站在门里,双手直抖,颤声道:“娘……娘……”
她之前一直躲在里屋,后来听外头忽然没了动静,心下好奇,忍不住走了出来,却见母亲被钟烈用剑抵着。她鼓起勇气,悄声抽出那把锋利的宝剑,趁着钟烈心头大乱毫无防备,一剑刺向他后背。她长这么大只杀过贺老二一个人,而且还是情急之下一时失手。刚才这一剑似乎耗尽了她身上所有的力气,这会儿连挪动脚步的劲都没有了。她吓得脸色惨白,双脚钉在原地,身上冷汗直冒。
木三娘被点了xue道,动弹不得,眼见弄剑堂弟子冲了过来,急叫:“石大侠!”
石信猛地惊醒,施展轻功,奔了过来。他武功远在弄剑堂弟子之上,因此后发先至,抢在他们之前来到木三娘身边。他解开木三娘身上封住的xue道,回过身来,伸手探钟烈鼻息。那几名弄剑堂的弟子赶到钟烈身旁,推开石信,手忙脚乱地查探起来。剩下的人纷纷惊呼,陆续赶了过来。
木羽裳“哇”的一声哭了出来,扑到木三娘怀里。石信怕弄剑堂众弟子报复,拦在木氏母女身前,冷眼望着地上的钟烈,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滋味。他刚才看到木三娘对钟烈说了一番悄悄话,却不知她到底说了什么,竟害得钟烈心思大乱,连身后的人都没感觉出来。
弄剑堂弟子中有几个平日里颇受钟烈照顾的,当场嚎啕大哭;剩下的大多又惊又怕,不知所措。石信道:“人死不能复生。快把你们堂主抬回去吧!”
弄剑堂上百号人,竟无一人敢出头为钟烈报仇。有几个是钟烈的亲信,他们拔出钟烈身上的剑,撂下几句狠话,抬起钟烈便走。剩下的人拥着他们,呼啦一下全都走了。这些人走到远处,才放开嗓门咒骂起来,把石信和木三娘祖宗十八代全都问候了一遍。
木三娘轻抚木羽裳后背,柔声道:“他们走了,没事了。你救了娘,是大英雄,应该高兴才是!”
木羽裳破涕为笑,抬起头来。木三娘把剑擦干净,插入剑鞘,递给木羽裳,低声问道:“刚才我对钟堂主说的话你都听见了?”
木羽裳摇了摇头,好奇道:“娘你刚才到底说了什么?声音太小我没听见。”
木三娘微笑道:“没说什么,我只是求他不要抓你。”
木羽裳把她手臂晃来晃去,笑道:“我不信,你快告诉我!”
木三娘岔开话题,说道:“时候不早了,你们走罢!”
石信道:“木三娘,钟烈丧命于此,红叶帮必然不肯善罢甘休,这里无论如何是住不得了,赶紧搬走吧!”
木三娘道:“石大侠放心,我今天就搬走。”又对木羽裳道:“你回来时,从这往西走,循着暗号标记的方向就能找到我。”
木羽裳辞别母亲,与石信一道望北而去。其时冬至已过,天寒地冻,路上行人极少。木羽裳最爱热闹,平日里有同门师兄弟作伴,此刻却不得不陪着石信长途跋涉,肚子里憋了许多怨气。
石信见她脸色不悦,以为她想家了,便道:“一个月之后还没找到那黑衣人,我就放你回来。”
木羽裳也不理他,只闷着头走路。二人买了两乘马,晓行夜宿,赶了半个多月的路,终于来到仙砀山脚下。石信见山脚下有不少僧人,便问他们是哪里的。僧人们都说自己是天德寺的。石信想起黑衣人对木羽裳说的话,决定先到天德寺看一看。他明知那人不可能是天德寺的和尚,心里总还抱有一丝侥幸。
恰好有一名僧人要回寺,石信和木羽裳便跟在他后头。到了天德寺,石信问那人寺里有没有一个叫雪真的和尚。那僧人直说有,让他俩稍等片刻,自己转到寺院深处去了。过了一刻,一名灰袍僧人走了过来。
石信待他走近,行了一礼,问道:“敢问雪真大师在不在?”
灰袍僧人微笑道:“贫僧便是雪真,大师两个字却不敢当。”
木羽裳叫道:“和尚,你徒弟说你得了世间罕有的贪心病,要我抄给你治病,有没有这事?”
雪真愣了好一会儿,笑道:“姑娘真会开玩笑!出家人勤修戒定慧,熄灭贪嗔痴,怎会贪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