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看到薛辰宿如今正躺在霍破虏的怀中, 一双小手紧紧的捏着霍破虏的衣襟。原来在那千钧一发之间,霍破虏一个纵身上前, 一把把薛辰宿挡了下来。
薛辰宿仰着头,满怀柔情的看着霍破虏棱角分明的侧脸, 感受到他坚实的臂膀传来的阵阵暖意, 轻声的喟叹道:“七哥哥终于又抱我了……”
唉……沐歌心中轻叹, 真是个痴儿。
霍破虏面无表情的把薛辰宿放到了一张红木交椅上,便一言不发的起身往沐歌的身边走。
不想, 却被薛辰宿拉住了衣角, 她仰着头,小鹿般的眼眸泪光闪闪, 她怯怯的说道:“七哥哥既然不喜欢我,又何必救我, 而我也中了蚀骨破的毒, 时日无久了, 七哥哥……”
这最后一声七哥哥叫的极为惨烈, 沐歌盯着她拉住霍破虏的手,心中没由来的一阵烦躁。
她微微蹙眉,快步走到薛辰宿的面前, 轻轻拉住了她的那只手,微微用力便把她从霍破虏的衣角上扯了下来。又柔声说道:“辰宿妹妹,这是作甚呢?你是何时中的蚀骨破呢?”
薛辰宿闻言微怔,眼中的怯意更深,她颤抖着声音说道:“万小侯爷的那杯茶中……没有蚀骨破?你明明说你分成了三份……”
沐歌垂首看着她,宛然一笑,“辰宿妹妹,你身子娇弱,嫂嫂怎么敢让你喝混有蚀骨破的茶呢?是你……做贼心虚才会觉得身体不适吧。”
薛辰宿听到此话,面如死灰,她颓然的倒这椅子之上,喃喃的说道:“流云嫂嫂果然好心计,我斗不过你,我愿赌服输。”
她又挣扎的坐正,倔强的脊背挺的笔直,“但是,我这次并不是我要害你,我虽然妒忌你有七哥哥的宠爱,但也不会笨到用对付雪儿的方法再来对付你。”
她说完,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而后,闭上了双眼。整个人仿佛在一朝期间老了好几岁。
沐歌微微一笑,说道:“此事我明白,不过还是多谢妹妹指点。”
她随即转身,繁复的裙裾如同盛开的鲜花,她对着众人说道:“当年,害死雪儿nainai的凶手可以说有三人,一个供毒,一个送壶,而另外一人则是故意混淆视听,扰乱视线。”
沐歌犀利的眼光划过众人的眼睛,所到之处,人人都下意识的回避开去。
最后她的眼光落在穆婉瑶的身上,她凝眸说道:“我问过老管家霍一,当年阿婉嫂嫂曾经和雪儿约定半年后就把大钥匙还给雪儿保管,不知阿婉嫂嫂有无此事?”
穆婉瑶如今坐在椅子上,正是一副看好戏的样子。听到沐歌发问,她还闲闲的摸了摸鬓边的八宝步摇,冷哼了一声说道:“确有此事有如何?雪儿身子娇弱,还没等我把大钥匙给她呢,她就自己先不行了。将军府不可一日无主,我不过是勉为其难才代为Cao持府中事务。”
“哦……是吗?”沐歌横了她一眼,说道,“我怎么听说当时雪儿身体好了许多后,又是阿婉嫂嫂找了宫中的御医楚太医给雪儿看病,名义为替她作调理,然后还跟雪儿说白茶消炎作用极好,让她多多服用,可有此事?”
“嗤……”穆婉瑶不屑的捂嘴轻笑了一声:“有吗?我怎么不知道。那楚太医告老还乡多年,即使他说过又如何?如今已是死无对证了。”
“哦?”沐歌拉长了声调,慢条斯理遗憾的说道:“那么嫂嫂应该知道牛二的媳妇小红便是雪儿的贴身丫鬟,她还清楚的记得太医说过此事。”
“另外,前阵子我生病,很不巧,给我看病的邢太医却是楚太医的关门弟子,他还记得当年楚太医曾说起过这辈子最无法忘怀的心结便是收了阿婉嫂嫂的好处,睁眼说了一次瞎话。”
她略低头看着穆婉瑶,长眉斜飞入鬓:“嫂嫂,需要我把他们叫来当面对峙吗?”
穆婉瑶却不与之对视,只是又是一哼,侧过脸去。
沐歌也不急,款款起身,俯下身子捡起了地上的银壶,说道:“老管家霍一曾说是他把银壶放入到雪儿的陪葬箱子中,结果如今这壶又堂而皇之的出现在清伊居。在堂堂将军府能做这件事的恐怕只有管家资格的阿婉嫂嫂了吧。”
穆婉瑶侧头瞥了一眼沐歌,抿紧了嘴唇。那时常未语先笑的脸如今耷拉下来,这才发现她的唇角竟然有两道深深的痕迹,散发着愁苦的气质。
沐歌冲着古流芳点了点头,后者则给她送上一个簿子。
她冷然看着穆婉瑶,淡淡说道:“清伊居的东西出入都有登记,多一样少一样张嬷嬷都有记录。阿婉嫂嫂在将军府当家多年,恐怕也得了许多好处,而张嬷嬷作为管理内务的老嬷嬷也从中拿了不少好处了。她也怕被你秋后算帐,所以把与你来往的物件,都做了记录。阿婉嫂嫂你想看看吗?”
穆婉瑶听到此话,眉心倏然跳动,那双微微上扬的凤眼瞪圆了,眼中的血光简直要把沐歌吞噬。
沐歌睨了她一眼,随手翻开簿子,“六月初九,晚,三nainai差遣小慧送银壶一把,让放入清伊居。”
“喔唷,真不巧怎么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