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花拉住了卢小莲,仿佛有些紧张,道:“nainai……我们这会儿就过去吧!”
卢小莲自嘲地笑了一声,到了这会儿,倒是也没什么想法了,她只觉得该来的事情总是会来,就算能拖得了这一时,还能拖一辈子么?
红花又道:“nainai为什么不回去南院呢?南院比这里好多了。”
卢小莲慢慢地往外走,口中只道:“你觉得什么是好,什么是不好呢?”
红花道:“我将来想给家里挣更多银钱,听说南院的月例比这里好多了,所以我想去南院。”
卢小莲轻轻笑了一声,道:“我倒是不知道,从来也没有听说过。”
红花道:“正院里面除了珠玉姐姐她们,其他的丫鬟们月例都很少很少,我一个月才半吊钱呢……”
说这话的时候,她们已经走出了屋子,来到了院子里面。明媚的阳光有些刺眼,卢小莲用手挡了挡,长长叹了口气,道:“你还有半吊钱,可我却是一分钱也都没有了。”
红花道:“nainai若是听了大爷的话,什么没有呢?正房nainai,要体面有体面……我不懂nainai的心。”
卢小莲道:“体面是有了,可终究是一株菟丝花,永远只能依附着他人,永远都只能受到别人的玩弄,遇到困境的时候,连一条退路都没有。”
听着这话,红花似懂非懂,最后却摇了摇头,道:“我不懂nainai再说什么,我想我这辈子大约也不用去明白这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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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南院便发现,果然是刘氏重新带着冯氏和卢荷的信来了。
见到卢小莲,刘氏谄媚着迎了上来,等见到她这形容枯槁的样子,她发出了一声夸张的尖叫,道:“姑娘这是怎么呢,怎么病了吗?”
卢小莲并不想回答,她看了一眼在旁边幸灾乐祸模样的锦绣,又看了看刘氏那张发了福的胖脸,几乎是冷漠地问道:“你来是有什么事?”
刘氏急忙道:“这次倒是一桩喜事呢!家里面少nainai怀孕了,于是差了奴婢来向姑娘报喜。”
卢小莲与冯氏几乎算是没有半点情分,听着这话只觉得十分讽刺,道:“原来这样,大约也是能算一件喜事吧!”
刘氏道:“家里面也没什么补药,于是差了奴婢来问姑娘这儿有没有。”
这话一出,卢小莲情不自禁地笑了一声,道:“我劝你们死了这条心吧,我什么都没有,说不定明日我就被金家扫地出门,还要回去依靠大哥大嫂呢!”
刘氏惊慌道:“这怎么可能?nainai如今是飞上枝头了,今后当然是荣华富贵享受不尽!”
卢小莲颇觉得有些厌烦,只道:“荣华富贵、荣华富贵……你回去问一问卢荷,当时收下了那十两银子,现在还有什么脸一而再地来和我说什么荣华富贵!”
刘氏瑟缩了一下,还想说什么,却被锦绣打断了。
锦绣道:“nainai这么说就不通情理了,nainai娘家人又不在京城,这么千里迢迢来一趟也不容易,虽然是贪图银两,可nainai不为娘家着想,也是说不过去的。”
卢小莲冷哼一声,道:“你若想给,你给就是了,我可没拦着你。”她冷笑了一声,又道,“这样的娘家你大约是想要的,你想要你就拿去!”
锦绣被这话噎住了,好半天没想出个应答来,只好讪讪地退到旁边去。
这时,金崇文不知从哪里出来了,他看了一眼卢小莲,竟然是出言把锦绣给喝退了。
“一个姨娘,怎么能在外面见客?还有没有规矩?快些下去!”他目光盯着卢小莲,看也没有看锦绣一眼,“既然是nainai的娘家人,又是娘家嫂子有孕,便送些补品吧!再怎么也是喜事。”
听着这话,刘氏喜出望外了,她正要谢过,却又再次被打断了。
卢小莲漠然道:“我与我娘家已然没有关系,这喜事与我无关,自然与大爷你也无关。”
金崇文道:“怎能这么说呢,与nainai有关,便是与我有关。”
卢小莲忽然笑了一声,道:“若大爷想给便给了,反正我也还不起——当日的十两银子我还不起,若大爷要与我细细算那吃穿用度,那自然也是拿不出来的,现在再出这补品的银钱,我是无所谓,虱子多了不痒,不就正是这个道理?”
金崇文微微眯了眯眼睛,道:“nainai心气倒是大。”
刘氏听得有些迷糊,但也知道他们在说的不是什么好事情,于是屏住呼吸,生怕这祸事会烧到自己身上来。
卢小莲道:“大爷如今已经好了,大可不必要我这么个没身份没地位的女人,休了我,再娶个门当户对的,又何乐而不为呢?”
金崇文漠然道:“我自认对你是不差的。”
卢小莲道:“大爷对我好与不好,你我心中自然都有定论,只是有些事情,又哪里是一个好与不好可以评价的?”
金崇文忽然笑了一声,道:“我虽然听从太太的吩咐,要留你下来,因为你缂丝的手艺,可老太太也说了不要你留在金家……小莲,留与不留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