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视金秋道:“你是金大侠的女儿?”
湛夫人惊道:“那不是夫君恩人的女儿吗?你怎么杀夫了?”
湛先生低头对孩童说:“薛小雄,这个姑娘是好人,今日的事你不说出去一个字,我就收你做学生。”
薛小雄极是高兴,当即发誓了蹦着跑出去。
湛夫人担心道:“夫君,可她杀了人...”
金秋惊恐的望着他们。
湛先生说:“屠铁匠和金大侠都是义士,他舍身救金姑娘,其中必有冤情,表面上的声势,我们也不必太相信。”
他和蔼道:“金姑娘,你爹是我的救命恩人,我这穷书生年轻赶考时遇到强盗,是你爹出手救了我性命,也没有提回报便走了,若没有金战解救,便没有我湛其道的今日。”他叹气,“我后来考中做官想要报恩,但你爹跟其他两位结拜的大侠行踪不定,我一直没有找到他,后来听说你爹兄弟三人救大将军回国,金大侠隐瞒伤势回国身亡,唉...我再没机会偿还恩情了。”
“后来我厌恶官场上的党派斗争,辞官归隐,和我妻子四处游历,去汤城的屠狗巷吊祭故人,在汤城外偶然进入了薛家村,发现这里很是贫困,没有一个人识字,我想这里也在金大侠家乡里,带这里的孩子识字读书、教化村中风俗,也是报答金大侠的恩义了,便是你现在看到的这些。”
金秋怯声:“祭日打扫我家、放花的是你们?”
湛其道点头。
金秋哑声:“你们...还记得我爹。谢谢你们没有把我交出去,”
夫妻对望,湛其道脸色复杂,疑问道:“你不是和恩人二哥的独子结亲了吗?我并没听到寒公子出事。”
金秋不想提寒氏,只说:“我没嫁他,嫁给怀家的大公子。”
湛其道皱眉,“听说怀大人贪污被抄家,怀家被革去功名,已经没落了。”
金秋便讲了过去的事情,讲了成为逃犯的前因后果,湛夫人听得直是落泪,抱住金秋道:“命苦的孩子!我看你发色面相,你还以为你跟我一般年纪...可怜!受这些折磨。”
湛其道满面哀痛,“恩义后境遇如此,怎不令人寒心?”
湛其道说:“金秋。我这里收容你,过去的苦难已是翻过去的书页,不过村子里粗衣淡食,生活并不算好,在我书塾里重新开始,你可愿意?”
金秋愣怔半晌,不敢相信。
“爹爹在天有灵...”她下床跪下,感动的朝湛其道夫妇磕头,“谢谢先生夫人好心!我会干活!我会做饭洗衣,做家务!”
湛其道怜惜去扶金秋:“你便隐了真实姓名,叫阿金便好吧...”
不料他的手刚要碰到金秋,金秋猛然退缩,抱头失声:“别打我!”
湛其道愣住,金秋发抖,避开男人,只向湛夫人靠近。
“这...”
湛夫人扶金秋却是没事,她关心道:“你湛叔叔怎会去伤害你?你怎么误会了?”
金秋战栗道:“我...我怕男人动手,不,不喜欢。今天才见到湛叔叔,我我不知道。”
湛其道满面悲然,往后退去。湛夫人拭泪,“所幸我们书塾里还都是小孩子,没有多少男人,你现在这样也不能干多的活了,就去厨房做饭吧,也不用见外面的人,每天只有从门口拿乡亲们给的菜米便好了。到好了些再干别的事。”
金秋感谢不已。
湛夫人送了新衣服,安排厨房旁的小屋给金秋一个人。金秋有一个住处,她收放了乌金剑,终于可以安然睡下。
第二天大清早金秋便起来去厨房做饭干活,在耳畔听着小孩子们清亮稚嫩的读书声,郁郁竹林沙沙响动。薛家村的书塾虽是简陋,却有清风入怀、山花芬芳,金秋不再忧虑惧怕,往后自食其力做着本分,渐渐心中升起安心和欣喜。
☆、第十一章
瘦驴被系在厨房门外,有时近水楼台的偷吃村民送到厨房外的蔬菜瓜果,被金秋发现了几次,从口里夺了食,后来又见金秋开始认真看着它吃,畜生便占着便宜继续惬意的公然偷吃,如此过了许多天神仙驴的日子,金秋来摸摸它的身体,说:“不瘦了。”
接着便有人搬来磨盘,金秋给它绑上套子,戴上眼罩,拉到了磨盘旁边,驴的神仙日子便再也没有了。
村民送来的新鲜豆子磨出第一碗豆汁,金秋欢喜的给湛夫人送去,给夜晚读书的湛其道。
豆渣糊了饼,孩子们很是喜欢,书塾里飘着一片饼香。金秋在后面远远瞧着,不由笑起来。
当晚她便做了恶梦,梦见两个可怕的rou团哭叫娘亲,梦到用药化去匆匆埋了的第一个孩儿,梦到被打而流掉的第二孩子,金秋挣扎醒来,右手正死死压在胸口。
她又吓又悲,喘不过气来,为两个她曾经怀着的孩子很是痛苦。
她悲郁的去磨盘倒豆子磨豆汁,香味馋来了脏兮兮的薛小雄。
薛小雄眼巴巴看着磨盘里流出的黄白豆汁,大声咽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