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后来是瓜果稻谷,再到后来便是抓着薛小雄骂他偷东西的村民。
金秋面对其中质问发火的男人,退后苍白道:“薛小雄,别,别偷东西,不好的。”
薛小雄鼻青脸肿的哭,“可我什么都没有...”
金秋叹气。
湛夫人劝走被偷的村民,湛其道罚薛小雄背书打手心,金秋在厨房外看堆过菜果的地上,有的子落到地里发起了芽。
她求了湛夫人陪她出书塾,跟村子里的农妇问怎么种菜,有时男人被叫上来说,金秋开始总是退后饶到女人旁边,后来种菜失败几回,无奈问得多了,便渐渐能和男人说说话,只是看到男人拿着锄头棍子之类的过来,心里还是会紧绷。
她在厨房前开了菜园,渐渐晒得黝黑,和所有农妇们一样,虽然还是瘦,身体也渐渐结实了。
金秋叫来薛小雄,蹲下招手,指着菜地,“你看,发芽了,有吃的了。”
薛小雄惊道:“给我的?”
金秋点头,“别偷东西,你种哪些,哪些就给你吃。”
薛小雄欢喜无比,手舞足蹈。
“阿金妈最好!阿金妈第一好!”
湛其道夫妇闻声过来,湛其道咳道:“小雄,不得误了读书。”
湛夫人复杂道:“他叫你‘阿金妈’...”
金秋淡淡笑,“我习惯了,大家都这么叫。”
谁知她妙龄芳华,只二十几岁。
然而风霜催人,早生华发,堪难忍受,为之奈何?
便知平淡安宁,才是世间至幸,极是珍惜啊。
菜种出来,金秋拿菜和薛小雄去偿还了被偷的村民,回来路上牵着薛小雄走,村里的孩子在路边笑唱,“没爹在,没娘要,找了一个老妈子。”“没爹在,没娘要,找了一个老妈子!”
金秋苦笑。看到薛小雄眼睛红了,她心疼的摸摸薛小雄的头,薛小雄仰头看金秋,把脑袋埋到她身上哭泣。
金秋想起失去的两个孩子,也是满心愧疚,便说:“小雄,跟我一块住吧,阿金照顾你。”
薛小雄哭道:“不要!你骗我!你要是嫁人有孩子,就不想要我了,我看见别人就是这样!”
金秋说:“我不会和男人一起过,不会有孩子的。”
薛小雄一下破涕为笑:“真的?”
金秋点头:“嗯。”
薛小雄搬了一堆自己当作宝的破烂,跟金秋住到一起,金秋给他洗澡梳头,吃饭都是一起。
湛夫人见金秋收养了孤儿薛小雄,便开了织机给薛小雄织布做新衣服。
织机响起声音引来了金秋,她看着麻纺成线,线纺成布,低头看自己冻坏了不能伸直的手指,心里忍着一份酸痛。
覆水难收,算了,她已是重生了一遭,已是过得很好了。
如此一起过了一两年,金秋和薛小雄已经情同母子,小雄长得Jing神,身板已经现出挺拔的势头,长手长脚窜上窜下,极有活力。
金秋看了也是开心的笑,拢拢耳边花白的头发。
村路边走来一个黑黝黝的陌生汉子,背着行囊,浓眉大眼,身材很是Jing壮,瘸着一条腿,转过头奇怪的看薛小雄。
薛小雄和那男人对视,一模一样的神情道:“你谁?看什么?”
那男人看看金秋,看看薛小雄,面容愁闷,慢慢越过这对母子,并没有回答。
没过多久,这浓眉大眼的大汉就被村民带到书塾,“湛先生,薛小雄的爹得军功回来了。”
金秋一怔,薛小雄退后牵住她,那大汉看金秋一眼,对薛小雄说:“我是你爹。”
湛其道说:“你是薛大郎?”
大汉点头道:“跟着大将军跟萧国打了大胜仗,我腿瘸了,就回来了。”
薛小雄哭:“你是我爹!我有爹了!”
薛大郎骤然黑脸,“男的哭什么!”便踹了薛小雄一脚,薛小雄疼得嗷嗷叫。
金秋吓住,薛小雄脸上已有几分不敢跟薛大郎回去。
湛其道说:“十年了,大郎深受军中铁血风气影响。”他抱拳敬道,“大郎为国流血,辛苦了。”
薛大郎耿直的点头,面容悲哀,“嗯,回来,都死了,婆娘没了,就我们两个。”
薛小雄忍着哭,被一瘸一拐的薛大郎牵着,回头一直看金秋。
金秋也是伤心失落,不舍的望着。
又是一年清明祭日,金秋掩盖着相貌,随湛其道夫妇去屠狗巷的家中祭父母、屠叔叔和吴妈。
她在汤城拿种出的新鲜瓜果跟货郎换了小弓小箭,准备给薛小雄带去。结果回薛家村的书塾时,在房中看到一个脏兮兮的黑影哭着扑过来,吓了一大跳。
薛小雄拉着她的哭得一把鼻涕:“还是和阿金妈过得好!我爹做饭难吃,夹生夹糊的,洗澡不烧热水,半个月不洗一回衣服,把我的宝贝都扔了,一句话说不对就打人,我读书被湛先生批了他就往死里揍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