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再后来上清河畔渐渐复苏,她们又做起了胭脂的行当,生活才稍稍好些。
从小跟着母亲走街窜巷的如意。她比一般孩子聪明,运气也好,前两年做了笔茶叶生意,赚上了一大笔。表面上她们孤儿寡母,靠着祖产渡日,私低下如意能赚钱的生意都做,累积一些财富。
想着把日子越过越好,世上哪有不透风的墙,她那十几年不走动的叔叔伯伯听到些风声。两家跑来要分她父亲留下的‘家产’。周国的律法许多沿用于前朝,女子没有全部继承权,像如意这种只能得她父亲留下的三分之一家产。
几间房产值得了多少钱,还不是看上了如意手头的东西。
同为女人,如意最知母亲的苦,也最见不得母亲真哭,至于在军营时,母亲拿出的狠气,如意这时也不怎么在意。
她拿出自己身上的手帕扔给母亲,嫌弃道:“行了,你这帕子都shi透了,用我这个,再哭你眼晴肿起来,你男人见着了,估计又以为他儿子怎么挤兑你。你想他们父子天天打架,就接着哭,我喜闻乐见。”
江瓶儿捡起手帕赶紧擦干脸上的泪,拿出随身带的胭脂往嘴唇上涂了些,问一旁不吱声的小翠:“看的出来哭过吗?”
小翠摇摇头:“看不出来。”
江瓶儿满意地笑了下,收起胭脂,娇瞪了眼如意:“什么我男人,是你爹,见着要喊爹知不知道?我们来了京城可不是在上清县,乡下的那种说话、作派是上不得台面的。”
如意见母亲杏眼微挑,眉眼如丝,娇嗔的模样,心想:宋翊觉得她娘不像个正经人家的,也不无道理。
想到宋翊,如意暗暗错牙:他晚上要是臭轰轰的回来,她不让宋峻山把他赶出镇国府,她不姓沈。
第5章
到了下午时分,宋翊见天色不早,在军营里打了两桶水冲了下澡,换了身干净的衣服,向上面告了一晚上的假,徒步走回京城。
他脚程快,入城的时候太阳还没落山,走到镇国公府门口,昨天和他说话的乞丐还未收摊,见他回来迎上前低声道:“夫人和小姐从外面回来就没出去过。”
宋翊凤眼微斜道:“她要是出门,去了什么地方,见了什么人,你让你的兄弟们都记下。”
乞丐应道:“好。”不作停留,棒着碗正要离开。
宋翊忽然想到个事,抓住他的肩,拉过他问:“我这样吓不吓人?”
突然被宋翊扯住,乞丐吓得不轻,脚下发软,见宋翊冷着脸,一双凤眼威严而又气势地看着自己,更是站不稳,哆嗦道:“不,不吓人。”
这个答案宋翊满意,他松开手,扯了下自己的上衣,再用手掸了下,大跨步地走进镇国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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乞丐一屁股坐在地上,好一会才爬起来,宋翊跟他老子镇国公比起来就是个活阎王。他十二岁那年还是个毛都没长齐的半大小子,跟他老子吵架,离家出走,大半夜的跑到他们牺身的破庙躲雨。那时候他长的没现在这么高,瘦瘦小小不起眼的弱鸡一个,穿着没有补丁的黑色长衫,一双眼黝黑黝黑的,扫了一眼,找了个角落坐下。
行有行规,他们乞丐这一行,讲究的是地盘规分,谁也别越界一步,不成明的规定。突然来了这么个不像乞丐又目中无人的小东西,大家自然是不岔,蜂拥而上。结果,他们被宋翊打得满地找牙。
最后,他一只脚踏在被打趴的人背上,霸气道:“以后我就是你们的老大,有谁不服报上来。”
老大带着小弟们去乞讨,结果一天下来没多少铜板,饭都吃不饱。乞丐这个行当本就这样,大家都习以为常。宋翊是正在长身体的时候,受不了饿,得吃饭。跟他爹呕气打死都不回去,没钱啊,得想法子啊,什么办法来钱最快?
堂堂天子脚下‘抢’肯定是不行的,‘偷’太麻烦,能不能得手还不确定。他们不是人多,人多什么事都好办。宋翊带着小弟们围堵在人家饭馆,酒肆门口,明目张胆的要钱,不给钱不走人,你别想做生意。
宋翊身手好,店家们打不过,又不敢报官,人家说了敢报官烧了你的店,他们要的也不多,大家都得过且过的给了。
这样在京城里混了大半个月,天天有吃有喝没人管的好不惬意。谁知,城东的那帮乞丐学他们城西的作派,没脑子的敲诈了王相国亲戚家开的酒肆,触了霉头,上面派官兵直接把城东的那帮端了,顺便把宋翊这一伙也抓了起来。
本就是关个几天就出来的事,谁知带头的以前是宋峻山手下的兵,一眼就认出了宋翊,不敢动他,喊来宋峻山让他定夺。
宋峻山听闻气得拿起马鞭赶过来,见着宋翊就抽:“你个不争气的祸害,从小我怎么教你的?还以为你半个月不回家,有多大出息,学人家欺凌霸弱吗?长本事了啊?你以后是不是还要学人家上山做土匪,为祸一方?男儿习武,是以上阵杀敌,保家卫国,你倒好,你倒好……我怎么教出了你这么个是非不分的儿子。”
宋峻山气得哆嗦,抽得宋翊满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