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放了假,兄妹俩也懒得出门,吩咐丫鬟在木兰居的小书房里放了冰,又搬出阮昭珍藏的古籍来看。
阮弘将上次没有看完的书看完,揉了揉脖子,起身将书合上放到装古籍的紫檀匣子里,又拿出一本来看,一抬头,见阮烟雨坐在窗边练字,眉眼从容温柔,自己这边动静不小,她竟也一点儿都没注意到。
他笑着摇了摇头,突然想起前几日杨文修在书院门口堵着他说的话,又忍不住皱眉。
“五郎,我已经跟我娘说过了,她也不反对我们两家重新议亲,只是我祖父和父亲那边暂时还没有答应,但是我一定会劝他们成全我的!五郎,以前是我错了,虽然觉得不妥,但也没有阻止祖父退亲,可我如今心慕烟雨,又心中有愧,以后一定会视她如珍宝,疼宠爱重!你能不能把我的话说与她听我不想她心里一直怨着我。”
少年的神情认真殷切,他甚至在他的眼神中看到了一丝乞求,阮弘当时在气头上,推了他一把,怒喝道:“痴心妄想!”然后头也不回地离开,如今想想,他当时说的应该是真心话吧?
可是真心又怎样,难道这亲是他杨府想结就结,想退就退的吗?他把阮家当什么?又把他阮弘的妹妹当什么!可是他知道,妹妹其实是喜欢杨文修的,如今杨文修也喜欢她,自己到底该不该将这件事告诉她呢?
阮弘一时皱眉,一时叹气,神情苦恼至极,阮烟雨听他在那边叹息不已,抬起头疑惑地看向他。
阮弘讪讪地笑了笑,轻咳一声,刚要说话,霜竹却推门而入,福身道:“娘子,早朝后,宫里传下话来,说太后寿辰那日,所有五品以上诰命夫人以及家中嫡子都要进宫贺寿,家中有未嫁嫡女的,还要把嫡女也带上。夫人说让娘子和郎君准备一下,看要送什么寿礼给太后。”
“哦,知道了,你出去吧。”阮烟雨点了点头道,神情若有所思。
“是。”
阮弘见霜竹把门带上,凑到阮烟雨身边道:“听说太后这阵子正张罗着为三皇子和四皇子选妃,还有几位到了娶亲年纪的宗室,妹妹记得到时候不要打扮地太显眼,这次要娶亲的几个人都不是良配!”
阮烟雨瞪大眼睛看了阮弘一眼,忍不住笑道:“满京都只怕也就哥哥这么想,能得太后亲自帮忙选亲的都是宗室里身份贵重的王孙,两个皇子更是出类拔萃的人才,不知道有多少闺秀挤破了头想要在太后面前大展其才呢,哥哥倒叫我藏拙?”
阮弘知道妹妹不是那等贪慕富贵的人,遂笑道:“话是这么说,不过这些人中,三皇子二十一,荣王世子二十,年纪都太大了点,四皇子没怎么听说过,但好像只有十五岁,想来也是一团孩气,康郡王世子脾气太爆,盛郡王世子长得不好......”
阮烟雨越听越觉得好笑,伏在书案上笑盈盈地瞅着喋喋不休的数落着别人的哥哥,待他说完,摇着头道:“真该让这些天之骄子听听阮家五郎对他们的评价,也叫他们知道什么叫‘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想这眼皮子底下就有一个人比他们都要出色,比三皇子和荣王世子要年轻,比康郡王世子文质彬彬,比盛郡王世子风流倜傥,只是这位郎君和四皇子一样都是十五岁,不知是不是也一团孩气呢?”
说完自己先笑得伏在书案上起不来了,阮弘俊脸一红,又念着她上次病好了之后身子虚弱,也不忍训她,想想自己也笑了,摸着她的头嘱咐道:“真是好心没好报!反正你记得我的话就行,到时候好好跟着娘,不要跟着三表妹乱跑,听到了吗?”
阮烟雨笑着点头,突然想到云亭也勉强算是宗室,脸上的笑便淡了下来。
“怎么了”阮弘见她说的好好的突然不高兴了,忙问道。
阮烟雨笑了笑,轻声道:“没什么,只是突然想到如果太后要为杨文修赐婚的话,这倒是个顺理成章的好时机。”
阮弘眉头一皱,可不是么,太后过寿那日本来就是给宗室相亲的,若是借此为杨文修赐婚,看上去就好像是太后觉得杨文修和云亭般配才赐的婚,这样也能平息谣言,毕竟没人敢说太后的不是,杨国舅面子里子都有了,多好!
可是,杨文修不是不愿意吗?不过,若太后执意赐婚,他还能抗旨不成这样他就不好意思来招惹妹妹了吧......
阮弘纠结着要不要告诉她,唇动了动,终是没有说什么,谁知道杨文修是说真的还是假的,告诉妹妹,女孩儿家的上了心,反而不好。更何况杨文修有云亭郡主缠着,就算能和妹妹重新在一起也免不了麻烦,何不另谋良缘呢?他的妹妹这么好,一定能找到比杨文修更好的人!
阮弘心中感叹一回,见阮烟雨又开始练字,便沉下心,低头看起书来。
离太后寿辰还有两个多月,虽然阮烟雨并不想出风头,但为了父亲的仕途着想,最好还是选一件能让太后满意的贺礼,原本那卷洪光大师的佛经倒是挺合适的,可惜给了荣王世子,如今就只能重新准备了。
阮烟雨连着几天上街都没有选到满意的贺礼,这一日拉着放假在家的阮弘又上了街,礼物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