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怎可以如此?她骂我家骂我舅舅家的,我可没有跟长辈说去!”
严昭被他逗笑了,“是么?那真遗憾你们夫妻不曾达成共识。不过你以前不知道吗?王氏回家哭诉,王家没把你叫过去教训?”
苗逸飞:“……我去了,但她兄弟见到我,二话不说上来就打,我难道由着他们打吗?”
“哦。”严昭明白了,“你跑了。”
苗逸飞低声嘀咕:“跑之前还还了个手。”
“那王家都没打死你,还真是看了姚相的面子。”严昭嗤笑一声,“总之,经此一事,王氏后又流产,你们两个彻底决裂和离,王家从此就和姚家有了不可弥合的裂痕,之后王家能在君相之间鼎力支持我,你苗逸飞实在居功至伟。”
苗逸飞半晌说不出话,严昭看他深受打击,心情终于有些微好转,继续嘲讽道:“说来你苗公子真是严于律人、宽以待己,你整天骂我待阿栀不好,依据不过是江采青说的我待阿栀冷淡,但你自己呢?我可从不舍得骂她一句、动她一根指头。”
“我也没有动过王氏!”这件事苗逸飞还是要澄清的,“是她自己跳过来要打我,我躲开,她没站稳摔倒才流产的!我都不知道她有孕!再说王氏本就是个泼妇,她哪里能和阿栀相比?”
“哼!那王家还说人家女儿在家时温柔娴静,都是嫁给你以后,被你折磨成那样的呢!”严昭说完,看苗逸飞还要辩解,便抬手道,“行了,这事总归是过去了,再争也争不出什么来,我也没要替王家鸣不平——反正他们已经让你苗家付出了代价,顺便还从你舅舅那儿拿了利息。”
苗逸飞的怒气又被点燃,严昭却不给他爆发的机会,飞快继续道:“我还有一句话很想问你,苗逸飞,你不是你父母亲生的吗?”
苗逸飞一愣:“你什么意思?”
“我什么意思,你居然听不懂?如果你真是你父母亲生的,为何你长那么大,除了连累他们受苦获罪,任何一件报答他们养育之恩的事都没做过?你还有弟弟妹妹是吧?他们也跟你不是亲手足么?你在东宫向我大放厥词之时、串联三弟举事造反之日,有没有想过他们?”
严昭一口气说到这里,长叹一声,道:“我知道我对不起阿栀,但我活了一辈子,对不起的只有她一个,于祖宗社稷、朝臣百姓,我都无愧于心。你呢?你祸害了自己家、舅舅家还不算,你还拉着我三弟造我的反,然后还给我下毒,你有没有想过我死之后,朝中将面临怎样的动荡?我无子,三弟谋反被废为庶人,唯一能继承皇位的居然是严煦那个蠢货!”
苗逸飞确实从没想过这些,所以他无言以对。
“大概你眼中,只有阿栀是人,旁人都不是人吧。哪怕严煦将江山断送,国家分崩离析、百姓流离失所,你也都不在乎。啊,是我傻了,你当然不会在乎,你连待你恩重如山的舅舅、你亲生父母、手足兄弟都不在乎,何况那些与你无关的布衣百姓?”
严昭说着说着又笑了:“这样我就能明白,为何你一直不觉得自己有错了。不过,你真的了解阿栀么?你知道她是个怎样的人吗?你知道她病弱的身躯里,其实有一颗大仁大义的心吗?她连楚林那样的小内侍都肯怜悯,怎忍见生灵涂炭?你不会以为,阿栀还会为此感激你吧?”
苗逸飞如遭雷击,僵直的立在那里,彷佛被劈掉了树冠的树干。
“殿下。”东宫侍从远远提醒,“再不走,城门就要关了。”
严昭点点头,扬声说:“这就来。”又伸手按住苗逸飞肩膀,在他耳边说道,“以你的心性,竟然乖乖答应娶姚宁馨,恐怕没安什么好心,但我还是要多嘴说几句,前世我和阿栀之间的问题,从头到尾都与姚宁馨无关,更不必说今生一切都变了。你若因前世之事报复她,那你就真白重活一世了,你还是那个彻头彻尾的王八蛋。”
终于骂出自己一直想骂的话,太子殿下只觉通体舒泰,他收回手,还在袍子上擦了擦,之后才脚步轻快的下了山坡,上马回城。
剩下苗逸飞在山坡上呆立许久,任凭他的随从怎么唤,也不肯上马赶回城里,随从们一看这样,都害怕自家少爷又中邪,正打算硬把他扛回去时,他又突然回神了。
“不回家了,去舅舅家别院。”他说完这句,转头上了自己的马,就一骑绝尘的赶到了姚家别院。
姚白栀当时正在吃晚饭——大概王氏被她之前说的话吓到了,传话叫她不用过去,自己在房里吃了,就早点休息。正好姚白栀也不太有心情再应酬别人,想家这种事,要是一直不寻思,也就罢了,一旦想起来了,就很难平息。
而且系统真的下线太久了,四个多月,换了耐性不好的,恐怕都割腕自杀一千遍想回去了……咦?等等?好像也是个办法耶……姚白栀刚想到这儿,丫鬟临花就进来回报:“大小姐,表少爷不知怎么又回来了,正跪在夫人院里求见大小姐呢。”
跪在夫人院里求见她?这是什么saoCao作?姚白栀蹙眉:“你怎么知道的?”
“呃……是夫人院里的小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