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期望我儿宠冠六宫,只愿楷儿能得一心人,安康终老。”
“朕还要给你他人以皇后之位也不一定能得到的心意。”
“太子登基之日暂还不定,楷儿在府中要珍惜自身,也当是莫让心中人有虑。”
“你的心意便是我叶修此生至宝,惟愿一面百年,欢偕白首。”
“你父亲为了当今皇上可以赴汤蹈火,楷儿在宫中维稳,能得皇上心意,更要珍重。不能嫉妒,不能争宠。”
“朕只想这后宫有你一人,也只要你一人。”
“皇妃和太子妃不同,太子可以只有一妃,但皇上要有整个后宫。”
“皇上驾到——”
清醒过来的周泽楷摸到依然隆起的腹部,对闻到焚香气味皱眉的张新杰投去了恳求他缄默的目光,转头看向了卧榻内侧。
(番外二·流水桃花)
【和了个鸟】
(番外三·既然琴瑟起)
【叶秋(B)×苏沐秋(O)】
叶秋从没想过,在苏沐秋离开了十余年后,自己会得到他留在世上的唯一一双剑。
苏沐秋头次进宫只是陪母亲谢恩,但他和妹妹苏沐橙经做了娴妃的姨母引荐,得了皇后娘娘的喜欢,很快便再次进了宫——这次是为了他们两人的封诰。苏沐橙年纪尚小,又是女儿家,封了郡主也仍是常在家中。苏沐秋却得旨意可以随他喜欢进宫,算是陪两位毗龄皇子。
叶秋向来不太喜欢刀剑武艺之类,而兄长叶修却是极爱的。开始陪他练剑的是张佳乐和孙哲平表兄弟俩,后来便添了苏沐秋。苏沐秋爱剑甚至超过了皇宫里长大、只要开口可享尽天下名剑的叶修。他的剑法更像宫内剑招,漂亮,潇洒,却不如叶修胜算高。
叶修与苏沐秋或张佳乐练剑时,叶秋从来都是在御书房里翻阅皇帝浩如烟海的史书典籍。好在皇帝与皇后都很开明,两个皇子截然不同的喜好心性也都得到了顺其自然的照顾。
皇后常留苏沐秋在宫中陪他们母子三人一同用膳,也常常只有这时叶秋和苏沐秋会见上面。偶尔一次,他听苏沐秋管身边的小童唤寥星和寂秋,叶修问他为何给侍童起这样雅致的名字,苏沐秋笑笑道:“寥若晨星。”叶修愣了愣,刚想问他下句,叶秋默默接了一句:“寂如秋风。”
“二殿下博学多才,佩服佩服。”苏沐秋玩笑似地拱手做了个揖,眼中的一点笑意璨若星子。
这是他们第一次真正有对话的机会。
而那一日,叶修要和张佳乐、孙哲平出宫去逛逛,半强迫半央求叶秋换上了他的衣衫。抱着剑坐在院中树下,叶秋百无聊赖到只得默背着前一天未看完的。忽然一只手拍上他肩膀,吓了一跳的叶秋回过头,探过身来像是想要抢他剑的苏沐秋顿时停住,摸着自己下颌微笑看他,道:“二殿下怎么在此?”
更惊讶的是叶秋。要知道,先前皇后与宁妃从此经过,还在议论叶修今日怎么如此安静。但苏沐秋竟是在一瞬之中认出了他。
还未等叶秋解释,苏沐秋哦了一声,道:“大殿下定是跟张公子一起出宫了,我懂了。友不敌情嘛。”
在苏沐秋的调侃里,叶秋忽然明白了,叶修对张佳乐有意,而苏沐秋……他想,若不是苏沐秋对叶修有意,也不该敏锐到这么快能察觉这一点。
他愣愣地没回话,失去了比试的对手的苏沐秋转了转手腕,道:“二殿下看过剑舞么?”
几年后,叶秋与父皇母后一起到太子府时,在庭院中看见了倚剑起舞的周泽楷。那个背影让他在某个霎那几乎无法呼吸,午后的日光明亮流转,执剑的少年身材纤长,动作轻盈而舒展,优雅如鹤……太像了,世上怎么会有如此相像的背影与舞姿。因为这相像,看着一边目光沉凝的叶修,叶秋几乎觉得自己窥破了兄长的心思。也因为这相像,他在皇帝看着那景象皱眉时,不知哪里来的勇气劝道:“王兄既然喜欢,父皇便圆了他的心意罢。”
直到周泽楷诞下双生子进宫道贺前,叶秋都以为叶修真的是借着周泽楷在怀念苏沐秋。因为从张佳乐,到苏沐秋,再到后来的娴妃黄少天,叶秋以为叶修真正喜欢的肯定是开朗善言的性子。而周泽楷在不用剑时,是安静到几乎腼腆的。虽然他知道这样对周泽楷不公平,但出于自己的一分难言之由,他也信了。苏沐橙在那次入宫后忽然成为了周泽楷义姐。回程时,她对叶秋说起,她觉得周泽楷与苏沐秋执剑时的相像,也说起了叶修的回答:
“皇兄说,他爱重周泽楷,但从未在他身上看见过他人的影子。也是,会把相似的身姿都认作是哥哥,定是我太过思念他而糊涂了。这么想皇兄,确实是狭隘。”
苏沐橙在思兄之情中低下了头摆弄手上玉环,并不知道叶秋心中的惊讶与困惑。
叶修只当苏沐秋是故友,所以即使他们舞剑的样子真的相像,也只看得见周泽楷;苏沐橙是血缘之亲思念苏沐秋至极,才会觉得他们相像……那么叶秋自己,又究竟是为什么,会从周泽楷的身上看到苏沐秋的影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