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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废话少说,今日这铺我收定了。把刘泉给我扔出去,再砸!”秦杰啐了他一口,恶声道。
那梁四叔朝后退了小半步,手臂挥下,堂上的打手又冲上来开砸,那人将刘泉往旁边推开,一手拎着壶酒仰头灌下,酒ye顺唇角流下,他痛快大笑,yin了句“但愿老死花酒间,不愿鞠躬车马前。车尘马足贵者趣,酒盏花枝贫者缘……”人已纵身而上,单手迎敌。
一时间堂上桌椅飞起,秦婠正走着,不妨里面飞出张长凳,她矮身抱了头,只闻得“啪”地巨响,那长凳被何寄一脚踹作两段。
“没事吧?”他回头问她。
秦婠答:“没事。”他便点点头,纵身跃进堂间,长剑削劈而下,厉喝一句:“够了!给我住手!”这一吼用了几分内劲,震得四周人耳膜嗡嗡作疼,秦杰和冯四带来的人都不约而同捂耳罢手,只有那人只退了开两步,依旧将酒往口中送去。
“大理寺捕快何寄在此,谁再寻衅滋事,就跟我回衙门喝喝茶。”何寄将剑横在中间,冷怒的眼眸望向秦杰。
听到只是捕快,秦杰不屑道:“区区捕快,也敢和秦家斗?”
语毕他正要叫人再砸,外面却传来泠泠女音:“你又是何人,敢冒我秦府之名在外生事,毁我秦家清誉?”
那话语掷地有声,引得围观百姓与堂间众人都往来处望去,却见百姓间走出年约十八的女人,生得玉雪俏丽,模样尚幼,却已绾髻为妇,喜气的眉目里透着冷意。
秦杰瞧得心里发酥,却又被她的眼眸看得一冷,正要喝问她的身份,却见何寄已抱拳行礼,唤出来人身份:“这位乃是秦家三太太的嫡女,如今的镇远侯夫人。”
秦杰一听神色就变了。他只见过秦婠一面,记忆里秦婠还只是个脸颊圆滚的小姑娘,一转眼竟出落得如此俏丽,倒没让他认出来。
“原来是妹妹来了,哥哥失礼。妹妹怎不早点告诉哥哥,好叫哥哥亲自接妹妹去。”秦杰转念一想又笑开,讨好地上前。
“呵。”秋璃从后头拦到秦婠身前,扬声道,“什么妹妹哥哥,你是什么人?敢与我们侯夫人攀起兄妹来?”
“是我糊涂了,忘记告诉妹妹,前些日子我才认三太太做干娘。不过就算没认干娘,我与妹妹也是堂兄妹,妹妹只是不记得哥哥了。”秦杰一边说一边想要靠近她。
铮——何寄的剑劈下,挡到他身前。
“你是糊涂了。我家可没你这般仗势欺人的亲戚,更没有你这样欺瞒讹骗的哥哥。我哥哥必是清风明月般的人物,若从文,便是国之栋梁、百姓之福;若习武,便是英雄良将、守家卫国,怎么可能会是你这样满腹坏水的黑心人。他肯定还在,也一定会回来,你竟说我家绝户?这是存心咒我兄长,骂我三房?”秦婠冷面冷语,声清气定,叫旁观者听得清清楚楚。
那秦杰一时接不上话,心里又虚,“这……”了半天,也没个下文。秦婠便暂不理他,转头望向刘泉,温声道:“刘大叔,可还记得我?”
刘泉“扑通”跪下,老泪纵横:“记得,我怎么不记得,您是三太太的大小姐,当年跟在三太太身边才这么高……”他说着比了比高度,和桌子差不多高,“一边吃我煮的羊rou,一边和三太太说‘好吃’,说以后还要吃。托了您的福,我这小店和一家七口才能在京城落地生根。”
“刘大叔快起来。”秦婠忙要扶他,站在刘泉身边的男子已替他扶起了刘泉。
秦婠看了他一眼,赫然发现这人正是上元灯节在状元楼救过自己的宁非。他显然也已认出她来,冲她眨了下眼眸,露出笑脸。
不知何故,才刚这小丫头提及兄长那席话,竟叫他胸中热血沸腾。他是孤儿,虽有师父抚养教导,然这些年也尝尽世间冷暖,心血早熄,轻易不动情,怎知今日却被一个小丫头说到动情。
如果他有个像她这般的妹妹,该有多好?
“刘大叔不必如此客气,母亲昔年承诺过你,只要你这铺子一日不关门,这羊rou锅一日不熄灶,她便不会收回铺面,今日我也应承你,只要我秦婠还在,便不会让你这铺子关门,至于其他人……”秦婠已又向刘泉开口,她说着又缓缓转身,冷眼盯着秦杰,“我母亲从未说要收回铺面,不止云记,其他几间铺面也一样。你先为私利接近我母亲,骗取她的信任,又趁她病重难以理事之际,假传她的意思骗她铺面,以毒计驱赶租户,这笔账,我慢慢和你算!”
说到后面,已有些咬牙切齿的意味。铺外突然爆出一阵掌声,竟是围观百姓为她这一席话鼓掌,秦婠倒又脸红了。
秦杰被说穿心思,知道这关系难以修补,此时仗着人多也不惧她一个妇人,便横下心道:“你那哥哥早不知死了多少年,三房的家产迟早都要被瓜分,你一个妇道人家最后还不是要依附叔伯堂亲,不过是个铺面,也是秦家的产业,就算是老太太也想着法子要收回,你闹什么?”
“我闹?那咱们上祖父那里分辨一番?祖父贵为都察院右都御史,生平最恨你们这种仗着家势欺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