屈你了。你放心,我不会辜负你。”
罗氏忙拍开他的手:“女儿还在呢。”
秦婠早就掩了唇把眼转开。
母亲跟着父亲多年,从清苦的西北到繁华的兆京,没有一句怨言,知道父亲喜欢大理寺寺正一职,她也没逼他要出人头地给她挣什么诰命,只安心Cao持家务;父亲不通俗务,手里私产都交给母亲打理,不论母亲在外头做什么,他从无二话。相爱相敬,他们是适合彼此的人,若是没有外来纷扰,他们应该会过得很开心吧。
有时秦婠会想,如果留下的那个是秦望,那他们家大概会更幸福,而不是像现在这样,顶着外间种种压力艰难求存。他们都尽力了,父亲顶着不孝骂名保存母亲,母亲为着父亲向祖母低头,种种的妥协,不过是在尝试着找到平衡点。他们也明白,所以纵然母亲委屈,也不怨父亲,父亲再难,也仍旧坚持。
世事如此,谁都不是孑然存于尘俗。
“碧妁……那两个人呢?今天……怎没见着?”饮了几口酒,秦少白忽然想起可柔可巧两个,往常他回来,这两个都会凑到他跟前示好,他再怎么冷漠以对都没用,今天怎连影子都没见着?
“怎么?你还惦记她们两个?要不我给你请过来?”罗碧妁听到这话拍下了筷子。
“不是,我就是奇怪。”秦少白怕这两人又要作妖。
“放心吧,爹,她们去祖母那里了。”秦婠笑着将白天的事解释一遍
秦少白这才松了口气:“走了好,走了好。夫人用饭,多吃点。”
罗氏狠狠剜他一眼,方又拾筷。秦婠将话题扯开,拣着沈家的趣事和母亲说起来,又与父亲说了些沈浩初的事,一顿饭吃了半个多时辰才用完。饭罢漱洗妥当,罗氏起身去给秦少白备水沐浴,屋里就剩下秦婠与秦少白二人。
秦婠便将白天秦杰之事都说予秦少白听。秦少白越听脸色越沉,怒道:“竟有此事!”
“放心吧,明日我休浴在家。”
思忖许久,他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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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上辈子嫁人到这一世重生,秦婠已经不记得有多久没在娘家闺房睡过觉了。她的房间自她出阁时起就没动过,罗氏常命人打扫,一应物件都保留原样,虽说她回家留宿的机会很少,但罗氏仍旧把她的房间留着。
沈浩初离开后,她在沈家就睡不踏实,回到娘家才算睡个实觉,早上不必人叫唤就睁了眼,像百乏皆消般清醒。
“这梳子还是夫人出阁前老爷从梓乡带回来的,没想到还在。”秋璃替她绾发,拿着梳子不无感慨。
秦婠看着妆奁里的东西,没有一样不是她从前惯用的物件,连她遗失了一边的玉耳珰都还放在里面,她想起未出阁时在父母膝下的日子,情不自禁露出笑来。
“夫人,侯府给您送信来了。”
外头传来的声音打断她的回忆,她不禁皱了眉头,沈家怎会突然给她来信?
来的人是奉哥,他躬身将一封信交到秦婠手里后方道:“夫人,这是昨天晚上宫里送出来的信,蝉枝姑娘怕有急事,就让我今日一早给您送过来。”
秦婠忙拆开信,这信是曹星河写来的,字迹飘逸如人,除了向她问好外,只说了一件事。
看了两行,她嚯地从椅子上站起,不顾被扯到的长发,一叠声地唤人:“母亲呢?她起来没有?”
“回夫人,三太太一早就去给老太太请安,还没回来。”
晨昏定省是秦家规矩。
“怎不叫我?”秦婠把信折好塞回信封。
“太太说难得夫人回来,睡得香甜,就别吵醒你了。”
秦婠立刻唤人:“秋璃,快替我梳洗更衣,把礼品拿上,咱们去见老太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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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老太太那屋里早就坐了好些人,除了大太太刘氏、秦舒与二太太李氏陪坐在堂上外,另还有几个人都围在秦老太太身边。
秦婠悄悄进屋时,里面正有哭诉声。
“嫂子,今日我这做弟妹的厚着这张老脸来求您,看在亲戚的分上救救我家杰儿。虽然我们这一支不比大伯官运亨通,举家富贵,可到底也是同宗同枝的兄弟,秦杰也算是你和大伯的亲侄孙,就算是做错了什么事,也不必闹上官府,叫人将抓进狱中。”其中一个穿着万蝠纹青底绸袄,与老太太年纪想当的老妇人拿着帕子抹着泪,坐在秦老太太旁边直哭。
下首另有两个妇人,一个年纪长些,一个年纪还轻,挺着肚子坐着,都拿帕子嘤嘤直哭。
秦婠对她们略有些印象,大概猜到了身份。坐在老太太身边的,自然是六叔nainai,秦杰的祖母,剩下那两个,一个是秦杰的母亲,一个是他媳妇。想来昨日的事传到六叔公家中,今天一大早他们就找上门来。
难怪母亲这么久都没回端安园,原是被这事扣在了这里。
“按我说一场亲戚,闹到外面要叫人笑话的,不如大事化小,小事化无才好。”大太太刘氏温吞道。秦舒规规矩矩站在她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