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对天下苍生有悲悯,就应该珍惜和平。”
“他也不想打仗。十年前他一直致力于推动暄国和匈奴之间开放贸易,这对两边边境的百姓来说都有好处。但是杨鼎也有自己的算盘:西北边陲天高皇帝远,附近还有几个他的亲哥哥在当王爷。一旦这一片富庶起来,很容易脱离他的掌控。在他眼里,人民穷死饿死不是问题,但是想要脱离他的掌控才是真正的大问题。近十年暄国和匈奴之间彻底没了贸易,匈奴为了过冬的粮食,秋天常来犯边。匈奴骑兵的力量碾压大暄,闪电式战斗,几乎就没有空手而归过。我跟他杠了十多年,他每次抢到东西,都会给被抢劫的人留些皮革rou干之类。要不是杨鼎非得我跟匈奴打个你死我活,呼都单于也没想过要发动战争。呼都单于不喜欢流血牺牲,只想让大家的日子都好一些。”
诸葛纯钧理智上是接受这套说辞的,但是接受了二十多年暄国的洗脑,感情上还有点抵触自己姐姐叛国这个事实:“说好的黄沙百战穿金甲,不破楼兰终不还呢?”
诸葛含光有点失了耐心:“谁年轻时候没说过几句蠢话?你就当老子放了个屁,风一吹就散了。”
诸葛纯钧叹了口气。
诸葛含光火气噌地一下就上来了:“别老唉声叹气的。老子就是换了个立场,不知道的以为老子尸体都凉了。老子这辈子活得就是张子厚的四句话: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老子做过的事情,问心无愧。”
诸葛纯钧微妙地抓住了最后一句话:为万世开太平。她有些不确定地问道:“呼都单于的野心不只是玉门关这一带吧?”
诸葛含光没说话。
诸葛纯钧又问:“你过得还好吗?在这边自由吗?”
诸葛含光听完这个问题,整个人都低落下来,但嘴上只说道:“都挺好。”可惜再也不能出去打仗了吧。西北的军队,大多数都是诸葛含光带过的。对自己人,她怎么可能刀剑相向?
诸葛纯钧听到这句幽幽的“都挺好”,完全理解错了意思。她以为诸葛含光担心隔墙有耳,有苦不能说。
诸葛纯钧蹭到她身边,轻轻抱了她一下,在她耳边极低地问道:“你是自愿嫁给他的吗?”
她俩还保持着这个抱作一团的姐妹情深的姿势,门口就响起两个脚步声。诸葛纯钧钉子发作之后明显没有之前那么耳聪目明,直到脚步声离门很近才听到。诸葛含光倒是听到得早一些,但完全没在意。
诸葛含光安抚性的拍拍诸葛纯钧的肩膀,示意她坐下。诸葛纯钧屁股还没坐稳,门就开了。巴勒图和另一个男人并肩走进来。
诸葛纯钧一眼望去就觉得这俩绝对是一个娘胎里生出来的:一样的虎背熊腰,走路的姿势步调都完全一致。陌生男人比巴勒图稍微瘦高一些,看着更斯文一点。
陌生男人先对着诸葛纯钧开口:“你就是含光总提到的三妹妹?我的汉名叫承影,含光的夫君。这位是我弟弟,你已经见过了。他也有汉名,叫宵练。”
含光、承影、宵练,殷代三把名剑的名字。诸葛纯钧挑眉看了看诸葛含光,诸葛含光干笑着解释:“十多年前我还是个驻守玉门关的小兵。他俩在玉门关做生意。军队里一群大老爷们儿都看不起女人,闲时出去打牌泡妞喝酒都不带我。我独自去酒馆听评书老碰到他俩。当时他俩在学汉话,特别喜欢和我聊天。一来二去混熟了,成了结拜兄弟。他们胡人的名字都太长了,那什么布尔斯兰·达瓦买提什么的。我给他们起了汉名好聊天。”那些西北大漠独自买醉的日子里,这一对汉话讲得笑话百出的活宝兄弟,就是诸葛含光生命里的一道光。
诸葛纯钧额角跳了跳:承影虽然比宵练兄看上去更修长一点,但那个身材也绝对不符合宝剑的气质。用大锤起名可能更贴合些。她想着想着突然觉得好笑,急忙刹住要浮上脸的笑意,有点心虚地清了清嗓子:“我叫纯钧,你们叫我三儿就好。”
天色已经很晚,呼都单于也不多客气,叫人抬了张桌子到客厅,直接就开饭了。他边给诸葛含光夹菜边解释:“不是故意怠慢,实在是玉门关没什么拿得出手的食材。这宅子是十年前我在这面生意做大了的时候买的,就一间客厅两间卧室一间柴房,没有饭厅。”
诸葛纯钧倒真有点佩服呼都单于的艰苦朴素的生活作风。要是暄国,别说是皇帝,就随便一个县令,排场也比这个大。
诸葛含光已经习惯了部队的吃饭节奏,风卷残云一般扫荡了呼都单于给她夹的堆成小山的一大碗饭菜。巴勒图和呼都单于也不慢,紧随其后。
诸葛纯钧自从上次钉子发作胃口就不大好,很艰难地吞咽着口味也不太习惯的饭菜,有点紧张地感觉到六道视线都落在她身上。
巴勒图先开了口:“阏氏总跟我们讲她有个妹妹,小时候跟个猴子一样上蹿下跳的很不省心。你扮成男人来找我,而且看着那么安静不爱说话,我以为你是骗子。误伤了你实在对不住。”
诸葛纯钧不知道诸葛含光对小时候的自己是这么个评价,从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