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过这样的场景!
英姐儿披头散发地跪骑在下人身上不说,还手拿薄片刀,架在人脖子上,别说一个堂堂的少nainai,就是那街井泼妇也少见这样凶恶的。
守静见连老太太都招来了,喜上心头,便不再挣扎,反而把头靠在冰凉的砖上,缩成一团,呜呜地哭着,装出一副完全不敢反抗的可怜模样。
老太太见英姐儿只是看着大伙儿,还不起身,气得把手中的龙头拐杖顿了顿,喝道:“混账东西!你还不赶紧起来!当着我们的面,你也敢杀人不成!”
英姐儿闻言才大梦初醒一般,惊慌失色地跳起身来,急急地想要分辨:“老太太,守静给四郎下药,我气不过才……”
老太太见她张嘴就是给自己开脱,脸色更加难看,喝骂道:“跪下!给我跪下!”
英姐儿满肚子委屈,见众人没有一个出声的,只好有些不情不愿地慢慢跪在地上。
焦氏见状,忙道:“老祖宗,可别气伤了身体!不如先看看四郎要不要紧,再慢慢问清楚原委!”
老太太点点头,总算还有一个知书达理的能干大孙媳妇。
就有婆子上来把守静手上绑的带子给解了,又把她口中的帕子抽出来。
守静一声不吭,抖抖索索地站起身,缩在一旁,低着头哭得凄凄惨惨。
焦氏见英姐儿还直挺挺地跪在门口,挡着道不动,只觉得一个头千斤重,这个弟媳妇真是半点儿眼色都没有,以后怎么在这周家这潭浑水中活命啊?!
她只得上前,低声劝道:“四弟妹,你先到屋里去跪着。这事儿等老太提瞧了四郎有没有事,再慢慢说。”
英姐儿咬着嘴唇只觉得万分委屈,守静昨日把自己拦在门外,那么多人瞧着,没有一个来帮忙的。这会儿自己收拾这个坏心肠的丫头,倒一家子都跑了来给她撑腰了!在他们眼里,自己这个儿媳妇还不如一个大丫头!
她恼着一张脸,撅了嘴,站起,扭身进了屋。
这书房因在前院,也做会客之所,因此甚是宽敞。
正中墙上挂一幅丈宽的水墨山河图,两边是一幅对联,龙飞凤舞也不知道写的什么。
中间一张长条黄花梨机案,绕着放了六把同质官帽椅。
两边挂着湖蓝色垂帘纱幔,朝南是鸡翅木架子四扇山水围屏,后面放着周四郎的书架子和书案;朝北是同样鸡翅木座四扇花鸟围屏,后面则摆放着周四郎的卧榻。
英姐儿看了看,见花鸟围屏前露出一段猩红地毡,便挤在那里跪下了。
众人鱼贯进了屋。老太太就一马当先,急急带着焦氏等人去屏风后面看周四郎。
周四郎瞧上去并无大碍。一张白玉般的面孔微微发红,鼻翼微微扇动着,呼吸均匀。老太太又把手搁周四郎额上,不凉不热,这才放了心。慈爱地轻轻捏了捏周四郎的面颊:“打小就是个能睡的,这会儿可真是睡得雷打不醒!”摇头叹气,这才领着众人转身出来。
焦氏身边得力的婆子早已经不知从何处挪了一张官帽椅来,凑成七张椅子。老太太居中上座,焦氏和大郎分坐左右。其余人等便就近零散坐下。
待他们都坐定了,丫头们才送了茶上来。又传守静、见雪、拾柳和得珠进来,站在下首。
守静一进来,就十分乖巧地径直走到桌前,正对着老太太,软软地跪下,一言不发,低头轻声啜泣。
而焦氏见英姐儿还缩在山水屏风旁边低头沉思,一动不动,只好出声提醒道:“四弟妹,你也跪过来,老太太好问话。”
众人都齐齐地看向英姐儿,周三郎的目光瞧了瞧英姐儿膝下的毡垫,暗自挑了挑眉。
英姐儿无奈只好站起身来,挪到守静旁边,背对着大门跪下。
老太太看得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她语气不善,开口头一句就是:“你说四郎吃了药?吃了什么药?谁下的?!”
英姐儿闻言忙抬头回答道:“四郎被守静下了迷药,拦着不让他回内院去歇息。”
屋子里一片死寂,没有人发出半点声音,越发显得守静的哭声凄惨可怜。
老太太看了看一直只知道默默哭泣的守静,冷冷道:“哦?你既然如此言之凿凿,一定有凭有据了!?”
英姐儿瞪大了眼睛不明白,这么简单的事情还有什么疑问吗?还要证据吗?她迷惑地叙述道:“我带着见雪和拾柳来找四郎,结果守静又把门锁了不让进。我把门拨开了,守静冲出来,摔了一跤,又哭又喊的,四郎都没醒,这才多早晚,不是下了药,哪能睡这么沉?!这边都是守静做主,不是她下的,谁还敢下?”
老太太点点头,英姐儿不由松了一口气,还以为老太太信了她,结果就听见老太太语气温和地问守静道:“她说完了。你也说说是怎么回事?”
守静抬起一张早已布满泪水的脸,眼睛红肿如桃,一边用手绢擦着眼泪,一边哽哽咽咽地说道:“老太太赎罪,奴婢……奴婢害怕nainai,不敢说!”
老太太不耐烦地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