骂道:“你好心!你好恶心!香萝干干净净的,哪里有虱子?!”
老太太见英姐儿半点儿规矩不懂,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还敢这么嚣张跋扈,气得发抖,喝道:“住嘴!”又指指拾柳:“去,站在她跟前!她要是再敢插一句嘴,就给我掌嘴!掌到她懂事为止!”
英姐儿不知道,今日老太太本来就是带着气来的。
老太太年纪大了,图个清静,家里的事全都甩了手。先是把家交给了周夫人来当。焦氏进门后,周夫人又把大部分的家事都交给了她。大事周夫人扔把持住。婆媳二人辛苦Cao持,这几年,家里虽然姬妾争风、小打小闹地也有几桩烦心事,可大体上还是父慈子孝,夫妻和睦,儿孙争气的好人家。
谁知道许家出了事,周夫人去了一趟庄子居然就给周四郎聘了这么个柴火妞!还急不可待地给娶了进门。老太太虽知这背后必有文章,可难得糊涂,懒得过问。
第一次见英姐儿,还以为是个实诚爽利的乡下人,倒真有几分喜欢。
谁知道,进门才三天就把家里闹了个底朝天,挑唆着孙子忤逆不孝,带累着儿子媳妇不和,下人飞短流长,一桩桩奇闻传出去,周家不过几日就成了全京城人的笑柄!
被婆婆禁足能翻墙回家;丫头开门迟了片刻,她就能拿斧头砍门!
为了个买来没几日的小丫头,就又烧又剪地毁了两个家生子的头发!这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哪有随便就剪人头发的道理?!那两个能进周四郎的院子当差,家里也是几辈子的世仆,他们家的老人们,在这家里便连周四郎几个也要给些脸面的,她就能亲自上阵跟人扭打一气!
昨日夜里那两家拖爷带婆、哭哭啼啼地来告了状,她还不敢相信!今儿下午,焦氏等来请安,一问,居然都是真的!周夫人不在家,老太太想着家丑不能外扬,特特招齐了人来问,怎么才能把这事儿里里外外给抹平了,结果众人还没商量出来个子午寅卯,这边就传来四nainai要杀人的哭喊声!
这让老太太怎么能不气急败坏!如今见英姐儿果然一副野性难驯的模样,简直是火上浇油,要不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老太太自重身份,可真是恨不能亲自上阵拿龙头拐狠狠地敲英姐儿几下,看能不能把她给敲开窍了!
英姐儿却被这疾言厉色给吓到了,心中又委屈得很,红了眼圈,忍了忍,低了头不敢再说话。
就听守静继续滴水不漏地说道:“昨日剪了那两个的头发不够,说她们得了奴婢令,还非要铰了奴婢的头发。好在四爷给死拦下了。可nainai昨日就冲着四爷嚷嚷,今日一定要把奴婢的头发薅下来给香萝报仇!一院子的人都听见了。奴婢吓得一整日都缩在屋子里,不敢出门半步!可是,可是……谁知道还是没能躲过!”一边伤心痛哭,一边抬起头,摸了摸自己缺了一大块的头发,提醒着屋里众人,这位四nainai是有多不讲理,不饶人!
守静接着道:“四爷今日一大早就出了门,到靠晚才回来。回来也没往里头去,就在外头洗漱吃了晚饭,奴婢就递了碗早熬好的参汤给爷,谁知道爷喝了汤,瞧了没几页书就说睏,头发都没擦干就睡着了!”
焦氏听守静这话头不妙,忍不住插嘴道:“四郎在外面跑了一日,回来吃饱了犯睏也是有的……”
老太太侧头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吓得她赶紧低了头。
守静却瞧着焦氏,讨好地点点头:“奴婢初时也是这般想的,也没有疑心!可……四爷才睡没多久,nainai……nainai就带了拾柳和见雪闯了来!奴婢吓得躲在屋子里,想要叫醒四爷,可怎么也叫不醒,这才慌了神,想着爷必是给下了药了!就这一会儿的功夫,nainai就把门闩给拨开了,奴婢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只喊得一声救命……就被堵了嘴,绑了手!奴婢,奴婢冤枉啊!”
守静一边说,一边好像害怕得浑身发抖一样,再度匍匐在地上,不停地磕头:“老太太,老太太给奴婢做主啊!”守静半个字没提是英姐儿下的药,可是这话里的意思是她不知道下药的事情,结果周四郎刚睡着,英姐儿就带了人来剪她的头发,可不是巧了!
英姐儿没有听得太明白,可是一屋子的人却都听得明明白白,见雪拾柳心里都暗叫不妙,想不到这个守静能这么无耻地颠倒黑白。可是干着急,别说没让她们说话,就是她们说了话,只怕也没人肯信!
果然老太太声音威严地开了口:“那倒是奇怪了!那参汤是你端给四郎的,想必也是在这边熬的,这药是谁下的呢?”
守静接着磕头:“奴婢不敢冤枉人!没凭没据的。只是……只是今日拾柳一趟趟地往这边钻……那参汤就搁在灶头上,谁都知道是四爷的!”
拾柳整个人都惊得僵住了!再没有想到这盆脏水会一下子泼到自己头上!
英姐儿却睁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守静,她已经把她想得很坏了,也以为就凭她敢给周四郎下药,这次一定逃不掉,肯定被赶出去!可是真没想到,这丫头居然无耻狡诈到这个地步!她早已忘记了老太太的警告,出声骂道:“你这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