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极为响亮。拾柳比不得英姐儿,这一巴掌可真是实实在在地把她给打得扑在地上。待她好容易爬起身来,半边粉面都肿了五道指痕,她本生得娇弱美貌,这五道红红的指痕看上去甚为恐怖。
众人见老太太这是动了真怒了。都不敢劝。只有周三郎抖抖肩膀站起来,走到老太太身后,双手捏着老太太的肩头,凑到老太太耳边道:“老祖宗息怒!您自己不心疼自己的身子,我们可瞧不下去。不如让大嫂子来审,审明白了,再给您老人家一个交代,这么打下去,倒是伤了拾花姐姐的手。”声音虽小,可屋子里的人也全能听见。
焦氏不敢吭气,只拿眼睛看着周大郎。周大郎想了想,也开口劝道:“老祖宗,四郎也不知道要不要紧?依我说赶紧地找了太医来瞧瞧,是药三分毒,这事只怕不是一会儿半会儿能审明白的,这天也不早了,您老人家早点儿歇着去。”
老太太有些意动,她也真是气着了,这会儿脑袋嗡嗡作响,刚要点头,周二郎开了口:“什么也没有老祖宗的身体要紧,老祖宗早点儿去歇着吧。不过,如果只是内院的事,大嫂子必能办得妥当;只是咱家最近闹出来的这几件事,市坊间议论纷纷,这就连着了外院,咱们贸然处置,不知是否妥当。不如……让人去请了老爷来拿个章程。”
老太太闻言连连点头,还是二郎明白事。再说要是焦氏管家妥当,根本就出不了这样的事!当即道:“是这个理,若只是内院小事也就罢了,如今闹腾得半个京城都街知巷闻的!”
周侍郎其实也听到了那声喊,不过这后宅之内的事情,除非必要,他是不会去伸手的。所以依然老神在在地在沙姨娘的小院子里,听着小曲儿。沙姨娘虽然已经年过四旬,可保养得宜,瞧上去不过三十许人,眉目如画,风韵依旧不说,一管自小儿练就的唱功半点儿没有搁下。
二人在那盛开的桃花树下,摆了老竹机案,焚了蘅芜香,沙姨娘身着杏黄银花裙,头戴百宝花髻,玉手抚琴轻唱,周侍郎在一旁斟酒自饮,以筷击拍,二人正不亦乐乎,听见门上婆子来传说四郎院子里出了事,老太太传召。周侍郎皱了眉头,十分不耐烦。
沙姨娘忙住了琴,起身柔声劝道:“这家里什么事不要老爷Cao心呢!老爷快去快回,我让人弄些老爷最爱的黄雀鲊,等老爷回来,我们好好喝两盅。”
周侍郎有些不舍,伸手捏了捏她的细腰:“今儿尚未尽兴,机案莫撤,我去去就回。”
老太太见周侍郎来了,几句话讲了原委,末了嘱咐道:“我老婆子老了,这事儿都交给你,这家清静这些年,不能被一个野丫头搅合了!你且瞧着办吧!”
周侍郎送走了老太太,见一屋子的人,先就皱了眉头,内宅Yin私再没有这样大张旗鼓的,老太太可真是老糊涂了。当下脸一放,便道:“太医已经去请了?你们赶紧带了各自的丫头婆子回去。老大媳妇,你留三个嘴牢能办事的婆子给我,也先回去吧。”
众人顷刻间走了个清静,只剩下周侍郎,英姐儿,守静,见雪,拾柳和得珠,以及焦氏留下来的三个心腹婆子。
周侍郎随意地往椅子上一歪,便道:“四郎被下了药,是谁先嚷嚷出来的?!”
英姐儿冲口回道:“是我!我看我怎么闹四郎都不醒,就想他肯定是被下药了。昨日也是。他都没有回屋睡觉。”
这话条理不清不说,什么睡觉不睡觉的实在粗鲁不堪。
周侍郎闻言,只觉得心口一股浊气涌了上来,跟这么一个丫头做夫妻,四郎真是太委屈了!周侍郎目光寒悚地仔细打量着英姐儿。
只见英姐儿鬓发散乱,饴糖色的面孔上,右脸有明显的肿痕,嘴角挂着一缕凝固了的血色,眼神清亮贞定,好像看着青天大老爷般地盯盯地看着他。
“一个没心机的野丫头!”周侍郎暗暗摇头道,心头那种鄙夷厌恶不耐不由淡了几分。
周侍郎面不改色,只是微微点了点头,又偏头看了一眼守静。守静整个人躬伏在地,一头青丝乱糟糟地散乱在地上,有一块明显的缺失;腰子细细地微微沉下去,tun部微微地翘起。
英姐儿和守静都等着周侍郎再发问,可周侍郎却用手指在桌上画了几个圈,方指着其中一个看上去比较单薄 的婆子道:“你领着四nainai回内院去,把月亮门上了锁。明日让大nainai派了人来轮值守门,四nainai从今日起,没有我的吩咐不准出月亮门半步。”
英姐儿大出意外,万万没想到周侍郎就问了这一句话就断了案,自己这是要被关起来吗?她猛地站起身,因为腿麻差点儿没站稳,她半扶着跟前的椅背,指着伏在地上一动不动的守静,争辩道:“是她,是她给四郎下了药,不让他回房!不是我!”
周侍郎却笑了,笑容里透出寒厉:“辜念你新嫁无知,才只是将你禁足。若是不然,有的是手段罚你!赶紧滚,别浪费老爷我的时间!”
英姐儿咬了咬嘴唇,周侍郎和老太太不同。他只是这样看着自己,自己就觉得浑身发寒。可她自己都自身难保了,还是鼓起勇气,指着见雪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