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行事有种独有的沉稳从容和坚定果决。
宫变之中,他大开杀戒,毫不手软,之后并没有趁机大肆株连、耀武扬威,也没有滥杀无辜,而是迅速蛰伏,却又牢牢控制局势。
高山一样雄伟,湖海一样宽广。
温柔和强势同时出现在他身上,一点都不矛盾。
“二爷正当盛年。”
叫他二爷,打趣似的调笑语气,甚至有点轻佻的意味,像调戏。
霍明锦失笑,凑近吻她。
他喜欢她私底下慢慢朝自己展露和平时不一样的一面,鲜活,明朗。
她本就该如此恣意放达,像她笔下的画一样,气韵生动,直抒性灵。
为此,他可以倾其所有。
吻着吻着不免要失控,把她压在车壁上吻,欲、念烧得炽热,还记得先用双手托着她,怕她撞到车壁上会疼。
车厢逼仄,气息交缠在一起,密不可分。
不知是不是空间狭小的缘故,缠吻的声音特别响亮清晰,唇舌纠缠搅动,铺天盖地都是他身上的味道,还有他喘气的声音,沙哑暗沉。
感觉到他紧绷结实的身体里奔腾汹涌的情、欲,傅云英心口砰砰跳,身体渐渐发热。
果然正当盛年。
天气热,转眼就出了一身汗。
他知道分寸,吻得激烈而克制。
分开的时候,依然衣衫整齐,不过都有些气喘吁吁。
外面没有声音,马车停下来了。
等她平复下来,霍明锦压抑着烧起来的欲、望,手指轻轻拂过她柔软的唇,道:“我不进去了,明天再来。”
傅云英嗯一声,下了马车。
第二天霍明锦没来接她,因为当晚她就收到袁三让人送回京师的密信。
之前她送傅云启和袁三回湖广,一个回乡参加乡试,一个负责接应朱和昶。
朱和昶病了,出了点麻烦事。
袁三要她即刻启程,他应付不过来。
麻烦应该不小,袁三信里再三强调:老大你快来吧!再不来爷爷到不了京城!
爷爷说的是朱和昶。
行礼早就收拾好了,各处人手也都布置好,随时可以走。
傅云英等不及天亮,叫乔嘉去兵马司讨连夜出城的手书,叫起傅云章,告诉她自己先走,过两日等他伤口好了再出发,他们可以路上碰头。
傅云章披衣起来,看了袁三的信,皱眉道:“不碍事,一起走罢。我不是玻璃人。”
他坚决起来不会轻易动摇。
匆匆收拾,赵师爷和苏桐听到正院的动静,也都醒了,打发小厮过来询问。听小厮说二人立刻就要出城,亲自过来送。
傅云英叮嘱苏桐,他满口应承,道:“这里有我,你放心。”
小半个时辰后,乔嘉拿回来通行文书,犹豫着道:“公子,二爷不在城里,文书是李千户办妥的,您看要不要等一等?”
傅云英想了想,问:“二爷去哪儿了?”
乔嘉老实答:“这个小的不清楚。”
霍明锦说明天还会在宫门外等她,那肯定不会走得太远,等他知道自己要走赶过来,应该要不了多久。
傅云英看一眼铜漏,催促仆人继续收拾,道:“等半个时辰罢。”
半个时辰后,霍明锦仍然没现身,也没人知道他去哪儿了。
夜色浓稠,今晚没有星星,伸手不见五指。
傅云英接过王大郎递过来的鞭子,几步下了台阶,跨鞍上马,对其他人道:“不等了,出发。”
之前她和霍明锦说过会南下,其他事情都交代清楚了,还留了封信给苏桐,不一定非要等到他过来送她。
兄妹俩打点好,骑马出城,有手书和腰牌,一路畅通无阻,巡查的卫兵没有阻拦。
出了城,刚走出一段路,身后遥遥传来马蹄声。
骏马跑得很急,蹄声如闷雷炸响。
须臾,几匹快马撕破暗沉沉的夜幕,飞驰到傅云英面前。
为首的男人穿窄袖劲装,身形高大,夜色中一双幽深的眸子,仿若深夜潜行的兽类,目光格外明锐。
看到她,男人一拉缰绳,不等骏马停下来,飞快跳下马,几步走到她跟前。
不远处,傅云章回头看一眼傅云英,见她停下来了,示意周围的人继续往前走。
众人会意,夹一夹马腹,催马接着前行。
霍明锦在城郊一座船上秘密会见署理山西军务的总督,商谈布防的事。为避人耳目,身边并没带随从,李昌费了半天劲儿才找到他。
他从船上下来,算了一下时辰,估摸着傅云英等不了那么久,没有回城,直接追到官道上来,果然追上了。
看他走近,傅云英要下马。
霍明锦拦住她,指一指远处矗立在夜色中的十几骑矫健身影,道:“他们和乔嘉一样,跟你一起去。”
傅云英点点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