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看到她于众人仰望中站在高台上朗读书院教条,锦缎束发,肩披霞光,当真是风仪出尘,直把其他人映衬成草木。
他问了一句,“谁家少年?”
当时不知,这少年是他的云英。
傅云英走到他跟前,唇角微翘,双目亮如星辰。
她一字字道:“这一世,我从不委屈自己,明锦哥哥。”
霍明锦一怔,明白过来时,心跳如雷响。
是为了白天的那一句“委屈你了”。
她不觉得委屈,因为她就喜欢这样的他。
霍明锦喉头滚动了几下,双手紧紧抱住她。
一句话不说,低头热情吻她,撬开齿关,吻得很用力,缠着她的香舌,不给她呼吸的机会,像是要把她吞吃入腹似的。
搅弄水声啧啧响。
这样还不够,远远不够!
他滚烫的身体贴着她的,紧紧箍着她,恨不能和她揉成一团。
不能再失去了。
夜风轻拂,良久过后,他才松开些许,下巴放在她颈边,气喘如牛,底下紧绷,烧得发疼。
傅云英被他吻得站立不住,战栗的感觉慢慢褪去,脸颊还烧热,手中的软鞭差点没滑落出去。
待他放开,轻声道:“我走了。”
想让他安心,才会转回来,但他反应这么大,有点始料未及。
她放空了一瞬,几乎忘了思考,转身上马,不等他说什么,也不看他,甩了个鞭花,驰进黑暗的夜色中。
幸好周围没人看见。
直到追上傅云章一行人,傅云英心口还砰砰直跳。
……
接连赶了两日路,在半路上碰到在驿站里忽悠驿丞、杂役的张道长。
张道长威名远播,驿丞们将他视作得道高人,只差一步就能飞升成仙的那种。请他住最华美Jing致的房舍,吃最Jing美的食物,伺候得非常周到。
驿站里专门辟出一块地方给张道长修炼。
傅云英让其他人去客堂打尖休息,请张道长为傅云章诊脉。
张道长看到他们很高兴,拉着傅云章仔细端详一阵,道:“还死不了。”
傅云英问:“二哥前些时日肩背中箭,不要紧么?”
张道长摆摆手,“皮rou伤,不碍事。只要云章他吃我炼的仙丹……”
他开始喋喋不休卖力推荐他这几年呕心沥血的新成果——长生丹。
傅云英连日赶路,没好气地暗暗瞪张道长一眼,竟然想骗傅云章帮他试药?那些所谓的长生丹是她看着张道长炼的,里面不知道含有多少有毒的东西。
张道长嬉皮笑脸,朝她挤挤眼睛,道:“小英儿啊,别生气,师父这里也留了你的份。”
傅云章看着他们俩,笑而不语。
东拉西扯了一阵,换了快马,重新出发。
傅云英让傅云章留下来和张道长一起等,“二哥,让张爷爷再给你看看,我接了袁三他们就过来。”
傅云章想了想,点点头。
傅云英匆匆吃了点干粮,离了驿站。
张道长目送她走远,回头扫一眼傅云章,问:“要一直瞒着么?”
傅云章面色如常,抿口茶,点点头。
张道长眼皮低垂,做了个鬼脸。
……
又跋涉了一天,傅云英才找到袁三他们。
朝廷一早就派了官员南下迎朱和昶进京,光是举旗的仪仗队就有数百人,而且都是锦衣卫。
圣驾一路走来,沿路的官员都会使劲全身解数讨好奉承,以求能够升官进爵。
但凡朱和昶经过的州县,百姓倾城而出,箪食壶浆,将最好的东西全都拿出来,县官更是绞尽脑汁,海陆奇珍,稀世之宝,悉数奉上。
总之,朱和昶一行,排场很大。
傅云英刚到地界,沿路接应的王府侍从就主动现身。
“爷在前方三十里一处的村庄里。”
“怎么不走了?”
她沉声问。
侍从答道:“爷病了,还不肯见人,这几日只略用了几碗汤。”
傅云英皱眉,“是不是之前的旧疾犯了?怎么不派人去请张道长?”
侍从小声答:“太医来看过了,说不是病,用不着请医。”
傅云英心里明白几分,点点头。
太医是楚王的人,他说不是病,那肯定不是病,朱和昶这是害怕了,后悔了,还是在使小性子?
快到地方了,她反而不着急,先派乔嘉去打探情况。
乔嘉走了一趟,回来禀报:“现在王府随从以钟家、杨家人为首,他们以新君近人自居,有些倨傲,大臣们想见新君,必须先贿赂他们。接驾的几位大臣有王阁老的人,有您的人,也有二爷的人。”
一人得道,鸡犬升天,等朱和昶正式登基,王府属官肯定会受到重用,据说众人已经私底下称呼王府长史为“阁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