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傅云又不是袁三一个人的,他们也是傅云的同窗啊!
陈葵笑着安抚他。
傅云章落后几步,看一群年轻后生互相打闹,淡笑着摇摇头,没有掺和进去。
众人进屋,又是一番哄笑打趣,然后说起路上的见闻。今年南边不大太平,沿海闹倭寇,荆襄流民,他们一直走官道,天黑就投宿客店,不走夜路,倒也算顺利,有几次碰到响马贼,幸好向导经验丰富,躲过去了,总算是有惊无险。
傅云英吩咐管家预备接风洗尘的席面。
家里早就知道他们这几天会到,一应东西都是齐备的,不一会儿就在花厅里摆了一桌丰盛酒菜。
傅四老爷、傅云章怕他们拘束,只略坐了片刻就回房了,剩下的都是年轻人,没有那么多客套,一开始还斯斯文文敬酒说话,转眼间就扯开嗓子对吼。
傅云英斯斯文文坐着吃茶,并不怎么开口,含笑听傅云启和袁三打嘴仗。
席上的人深知她的性子,知道她不在意繁文缛节,闹得更欢腾。
年轻人最能闹腾,又是阔别几年不见的少时朋友,这一闹直闹到半夜,傅四老爷几次派仆人过来问,众人才各自歇下。
傅云启送傅云英回房。
雨早就停了,廊外浮动着一种轻柔的沙沙声响。
提灯笼的小厮照了照栏杆外,惊喜道:“落雪了!”
两人抬头望向庭院,雨后青砖地上shi漉漉的,灯光笼过去,坑洼处折射出道道银光。
空中飘洒着鹅毛大的雪花,地上还是shi的,雪刚落地就融化了。
只有枝头、叶片、假山上盖了一层薄雪。
今年的初雪来得格外早。
傅云启告诉傅云英,傅月、傅桂也跟着一起北上,和她们的丈夫团圆。
嫁了人,就得和夫家一起住,都是当母亲的了,她们以后得围着丈夫、儿女打转。
大吴氏、卢氏、三婶搬去良乡县住,傅家在那边置办了大宅子,傅云泰不用考科举,留在那边照应。
良乡县和京师离得近,以后女眷就住那边。万一有什么风吹草动,一家人能迅速反应,用不着天各一方。
韩氏这次没有进京。
傅云启道:“娘说她想回乡看看。”
韩氏当年逃荒流落到甘州,这么些年曾找人打听过家乡的亲人,自然是什么都找不到的。这一次北上,她想亲自回去看看,老陆答应和她一起去。傅云启派王叔和王婶子送他们去河南。
老陆是韩氏再嫁的丈夫,曾和傅家生意上有往来,为人忠厚老实。
傅四老爷喜他人品厚道,又是个无儿无女的鳏夫,而且要仰仗着傅家吃饭,不会亏待韩氏,就和卢氏一起将二人撮合成一对。
韩氏一开始有些犹豫,傅四老爷告诉她说英姐已经嫁人了,而且嫁的是个疼媳妇的汉子,她方点头应下。
她刚生下一双儿女。老陆不爱说话,是个闷葫芦,她脾气爽直,爱说爱笑,两人很合得来。
傅云英很小的时候,就觉得不该让韩氏守一辈子的寡,她还年轻,又是个喜欢热闹的,每天只能守在内宅找卢氏和傅三婶说说话,而两个妯娌都有自己的丈夫和儿女,不可能天天陪她唠嗑。
这样也好。
乔嘉守在长廊另一头。
傅云英一看到他脸上的神色,便明白过来,脚步一顿,让傅云启回房休息,“你旅途劳顿,早些睡,明天不用早起,别管行李箱笼,让下人去收拾。”
傅云启本想去她卧房坐坐的,看她不想请自己进去,喔一声,转身离开。
走出几步,忽然一拍大腿,扭头道:“有件事忘了说,那个……”
他脸上浮起羞愧神色,“那个傅容好像也来京城了!”
傅云英眉头微蹙。
“她求我带她进京,我不愿意,她又跑去骗赵琪他们,还好赵琪多留了一个心眼,跑来问我傅容是不是哪里有不妥,我赶紧派人把傅容给弄回来送到黄州县去。可不知怎么的,她打伤看守她的人,又跑了!”
傅云启简直要被傅容折磨疯了,谁能想到一个娇生惯养的闺阁小姐发起狠来竟然拿剪子直接戳下人的眼睛!
傅云英问:“她跑去哪儿了?”
“她跑去找周家人!”傅云启低声骂了一句,接着道,“自从二哥和你在京里做官,谁敢理会傅容?也就只有和二哥有仇的周家人敢。买下咱们家那处旧宅子的周家人,这些年逢年过节给四叔送礼,说拖赖你照顾,生意才能做大。他得知周家有人和傅容勾搭到一起,忙把那几个人绑了送到武昌府,让我给处置。我问他们和傅容合谋什么,他们说只晓得傅容手里有二哥的把柄,准备拿着个对付二哥,其他的他们不知道,还没来得及计划。”
傅云英脸色沉下来。
那年族人趁傅四老爷身死的消息传回县里,霸占他们家家产,她干脆把宅子和铺子卖给仇敌周家。后来找回傅四老爷,他们在武昌府重新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