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修鱼缸的那群人……
那群人行色匆匆,凶神恶煞,像是刚刚打过一架,或者即将打上一架。
小石头小心翼翼绕过天哥的长腿,想叫醒他,又不敢。
正犹豫间,陈一天身体猛的一缩,嗓子里发出沙哑的“哼……”,吓的小石头趿拉上拖鞋赶紧跑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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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论几点睡,于乔的生物钟都很准时。
她醒来就忆起昨晚的怪事——她双手交握着改锥,与歹徒对峙。
歹徒双手捂着眼睛,以防御姿势静止了一分钟以上,在这一分钟里,于乔已经认出他来。
等他流着泪适应了光线,于乔正手握改锥向他走来。
“你别过来!”陈一天眼泪哗哗淌,“你把那东西放下!”
于乔手上的劲儿早松了,默默绕道,把改锥放进抽屉。
“你怎么回来了?”于乔问。
“你怎么在这儿?”陈一天问。
小石头说,陈一天应酬可能不回来了。
于乔没有告诉陈一天回沈的车次。
陈一天猛眨两下眼睛,还有眼泪源源不断地流出来,于乔凑上前看了看,眼皮被抓破了,渗出血丝,还好眼球没事。
“小天哥哥,你没事吧。”于乔有点担心。
“下手真够狠的……”陈一天接过于乔递过来的手纸,随意抹了两下。
刚刚发生的事,两人都不愿深想,再呆下去难免尴尬。
陈一天擦干眼泪,走去小石头房间,毫不顾忌地开了灯,于乔也跟了进去。
陈一天站在小石头床前,看那货睡得正香,他一条腿站得稳稳的,抬起另一条腿,蹬着小石头屁股,把他缓缓踢到靠墙。
然后,扯过小石头身上的被子,躺下去的同时,把自己盖了个严实,也不管小石头冷不冷。
于乔出去接一杯温水,放在床头,默默关灯退出。
黎明前的黑暗里,陈一天懊恼地一头扎进枕头里,嘴唇紧抿,脑子飞速地回放。
害怕惊扰他人,他只好裹紧被子一动不动,过会又浑身燥热,把被子蹬下去。
他脑子里过电影一般,一会慢动作,一会快进,反反复复回放了十几遍,渐渐的,心里升腾起莫名的幸福感。
他再次蒙上被子,咧嘴无声地笑了一下。
陈一天的床上,于乔觉得自己的嘴唇可能肿了,口腔里也热乎乎的,有极其陌生的味道。
又觉得刚才那只乱窜的大手对抗时,手臂夹紧的部位火烧火燎的疼,前胸那一小坨rou被抓了一下,虽然没有多疼,可粗砺的质感尤在,像被扒了一层皮,总之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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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海客户要的型架,主体制造完成,庞傲和陈一天监工,看着工作打包、装车。
在一个冬日午后,加长型卡车载着木制包装箱驶出厂房。
庞傲两手交互拍打两下,好像刚才他干活了一样,其实他一直在指挥吊装:“左!左!大了,再往右一点……”
研发阶段的国家项目,资金投入大,这一单他们赚了不少。
二人走去停车场。
陈一天那辆是纯进口SUV,车身庞大,H开头的一个牌子,马路上不多见,比较低调。
庞傲是一辆保时捷,不是新车,但是从开来第一天,就被陈一天鄙视。
“咱们是干实业的,好歹是技术流,能不能弄辆跟你身份相符的?”
庞傲:“你告诉我,什么车跟我身份相符?顺便给我买一辆。”
陈一天:“你陪我睡一次,我给你买辆TT!”说完自己抖着肩膀瞎乐。
庞傲狂躁了:“滚!!!能再恶心点儿不?”
当天下午,陈一天径直走向那辆半新不旧的保时捷,等庞傲开锁。
车子启动,音乐也跟着响起来,是S.H.E一首节奏感极强的歌。
陈一天把音量调小:“正好,有事跟你商量。”
庞傲和陈一天两人,在创业中磨合出了默契。庞傲知道,陈一天有正经事要说。
陈一天简要地说了:“你看咱们现在,接的活是没断溜儿,这个趋势下去,温饱肯定是没问题,产能可能还不够。”
庞傲:“但是呢?”他知道,陈一天肯定有但是。
“但是,咱们吃的是伙计饭,赚的是辛苦钱。说句不好听的,咱们卖的都是铁。”
庞傲:“你不是总说干实业、技术流吗?现在承认是个卖铁的了?”
陈一天直说:“我是想,从铁卖出去,到客户组装出合格产品,中间还有一个真空地带。这部分业务,目前还没人涉及。”
这一行竟是泥腿子,过去几年出现一个产业小高.chao,可对Jing度要求再高,也是粗放型,除了设计有技术含量,其他工序都是搬砖性质。
庞傲想了想:“那不就是咱们秋天给株洲弄的玩意儿吗?型架运过去,再留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