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一天放松地后仰,靠在椅背上:“嗯。准备拿下。”
庞傲兀自推理:“所以,你打了提前量,去上海买安全套吗?”
陈一天嫌恶地起身,抓起车钥匙就出门,扔下一句:“我们人类跟你们动物没法交流。”
门合上,庞傲吸下最后一口烟,把烟头按熄在面前的烟灰缸里。双手别到椅背,头搭在椅背上,对着天花板说:“挺好,其实,还挺羡慕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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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一科是文综,于乔提前交卷,走出考场时,校门外聚集了大批家长。
离考试结束还有十几分钟,这个时间出来的考生稀稀拉拉,家长们的目光,从电动折叠门外纷至沓来,有种无形的力,她迎着这股力往外走。
应于乔的强烈要求,于香没有来。非但如此,于香这几天如常开店、如常关门,于乔告诉她:“你保持原有生活节奏,就是对我最大的支持。”
因此,于乔穿过厚厚的家长群时目不斜视。擦肩而过时,有家长问她:“小姑娘,题难不难?”还有个女家长拉了她一下,轻声问道:“XXX是跟你一个考场吗?她还好吧?”这个母亲自己打着把伞,手里拿着把伞,怀里抱着饮料、食品、文具一堆,不堪重负又Jing神抖擞,似乎无论于乔答什么,她都要哭出来。
于乔摇了摇头。
再走几步,是发传单和小广告的。大部分是补习班广告,有两张是游学夏令营,于乔扫了一眼,挑了一张质地较好的A4折页接了。
陈一天来了,他就站在稍远的路口。
于乔走出时,家长群里的一阵sao动,他全看在眼里。
他等着于乔走向自己——这是她回家的必经之路。
他没有于香听话,于香毫厘不差地执行,陈一天执行到80%,他想成为于乔走出考场第一个见到的人。
于乔仍旧穿着校服,插肩短袖T恤,大身白色,肩膀蓝色。久坐的褶皱还没散开,她拿着那个广告折页,走向了另一个方向。
陈一天没有叫她,跟她保持50米距离,默默地跟在后面。
南京的这种天气,在室外步行两个路口,无异于酷刑。陈一天穿着休闲裤,裤腰濡了汗,越走越不自在。可于乔没有停下脚步,似乎目标明确,就在不远处。
终于,于乔在一个小路口右转,转过去就停了下来。
那条小路正在整修人行道和隔离带。
有一点,多年来南京都比沈阳做得好。南京的市政建设比沈阳审慎一些,路面施工并不频繁,不像沈阳,上个月挖开了,刚填平,下个月又挖开了,号称是不同单位施工,可给百姓生活带来极大的不便利。
而且,沈阳路边的一人粗老杨树,说砍就砍,只留一尺高的乍,无限拓宽马路。南京就不一样,南京即便挖路修桥,也不会破坏原有的树木和绿地,机动车道和非机动车道间有一条2米宽的绿化带,非机动车道外侧还有一条绿化带。两条绿化带各立着一排法国梧桐树。
这条小路正在整修,但老树还在,只挖开了人行道与商铺之间的地面,好像在铺设什么管道。
簇新的管道躺在路边,挖开的壕沟翻出新鲜的shi土,像是刚刚挖开不久,远远近近摆着几堆方形地砖,但是,没有施工人员,像是刚刚收工。
于乔把A4折页扔进垃圾筒,往回走。
“在这儿干吗呢?”在她转身的同时,陈一天当头棒喝。
☆、红罗帐共话缠绵-96
于乔循声望去,展颜缓步走向他。两人都被晒冒了油, 于乔站定时刻意保持了二尺距离。
“今天什么安排?”陈一天问。
“本来有事, 现在没有了, 要回家吃饭, 于香在家做饭呢,你要跟我一起回去吗?”她直呼于香名字, 留意陈一天的反应。
“我就不去了……我还有别的事。”
于乔心想:猜你就会这么说。
“那你晚上吃什么?”
“你不用管我, 我有饭吃。”
于乔心想:“又是这套路, 又声称要办事顺便来陪我高考?老子信了才怪。”想到这里,心里有一丝甜。
“那好。”语毕,于乔目不斜视, 从陈一天面前走过去,大步流星,义无反顾。
陈一天:“哎……那什么, 我话还没说完呢……”
于乔面无表情:“噢!那就说啊!”心里想, 谅你也吐不出象牙来,净说些不咸不淡的话, 这么多年我耳朵都听出老茧子了。
陈一天:“你……你吃完饭干什么?”
于乔:“洗澡, 睡觉。”
“这么早睡觉?也是, 你这几天Jing神高度紧张, 肯定挺累的。”
于乔心想, 我不累啊,我一点不累啊,你要一直跟我说这个, 我真的要扔下你不管了啊……嘴上留了缝:“累倒不累,但是不睡觉也没事干啊。”
话把都递到陈一天面前了,简直杵到他鼻子底下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