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地去医院浪费钱呢?联想起上次回娘家时,她妈说的那席话,二桃心里很是触动。
原来,她妈说的一点儿也不错,真的是因为自己没生儿子,所以婆婆才苛待她的。现在好了,她怀了孕,心心念念盼了许久的好日子可算是要来了。
在去医院的路上,她就已经盘算好了一切,等检查后确定是真的怀孕了,她整个人就跟踩在棉花上似的,飘飘忽忽的,就快要幸福的飘起来了。
接下来的事情就跟她预想的完全一样,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
她婆婆就跟变了个人似的,再没有给过她一点冷脸,也不让她干活了,还在她伸手去拿热水瓶倒水喝时,吓得面色煞白,连声叫她停下,亲自倒了水又凉了一会儿才小心翼翼的端到了她面前……
从确定怀孕的消息,到这会儿其实也不过才短短的一天一夜时间,可二桃整个人的状态都不同了,以前她都是下意识的含胸低头,哪怕她的模样确实不错,给人的感觉却也是畏畏缩缩的,一副小家子气的样儿。熟悉她和她姐的人,都说李家这俩闺女生得是都不错,可惜妹妹完全不能跟姐姐比。
为啥不能比?还不是因为李桃人自信又开朗,走在路上多是昂首挺胸,跟那些永远缩在家里开口就蚊子声儿的女孩截然不同。
而现在,二桃也找到那种感觉了。
这不,趁着今个儿许建民休息,她就跟婆婆提了要回娘家一趟。许母倒不介意她回娘家,就是担心她身子骨是不是吃得消。当然,最终在她的坚持下,许母还是同意了,就是对许建民叮嘱了又叮嘱,叫他一定要好好照顾二桃,别让她磕了碰了。除此之外,许母还特地准备了一份不算薄的礼,叫小夫妻俩带上。
只这般,二桃心情极为不错的挽着许建民的胳膊,满脸笑容的缓步往机械厂这边走来。
今个儿天公也做美,比起前些日子,温度上了不少,他们是吃过午饭才出门的,暖烘烘的太阳晒在身上舒服极了,偶尔有一阵微风吹过,带来了一股子勾人馋虫的香味儿……
咦?
“这什么味儿哟?真香啊!”许建民抽了抽鼻子,他自幼家里的条件就不差,哪怕是年景最差的那几年,他也都是吃饱穿暖的,等于就是从小到大没吃过一星半点儿的苦头。等毕业工作后,又因为家里负担少,偶尔还能跟朋友同事去国营饭店打打牙祭,可这味儿却是他从未闻过的。
“卤rou呗。”比起许建民,二桃对这味儿可熟悉多了,毕竟有差不多一年光景,她都是闻着这个味儿,还是闻得着吃不了的。非但如此,她弟弟李旦每次只要一闹着要吃卤味,她妈必骂她,弄得她闻着这味儿,是既犯馋又反感。
馋的当然是卤rou了,毕竟那玩意儿太香太勾人了,反感的也是卤rou,总感觉一闻到这个味儿,下一刻她弟弟李旦就该撒泼打滚的闹腾了,紧接着她妈就该插着腰怒骂她了。
“这附近有卤rou店吗?我怎么没看到?”许建民好奇的四下张望了起来,可很显然,他是不可能在外头街面上找到的。
二桃没好气的在他胳膊上掐了一下,警告他:“你悠着点儿,可别把给我妈的东西弄撒了。”见他不好意思的把手上拎的礼物正了正,这才满意的回答了他的问题,“是家属区里面,就是我家隔壁的唐婶儿……”
徒然间,二桃想起来了,许学军和许建民是堂兄弟啊,他俩的爹是亲兄弟,那唐婶儿不就是许建民的侄儿了?
许建民可不知道自家媳妇在想啥,一听说卤rou店是开在家属区里头的,他忙拉着二桃往前头走,边走还边问:“改革开放了就是好,我单位旁边还摆了个卖茶叶蛋的小摊子,下午饿了还能出来买一个尝尝,解馋又解饿……对了,是那儿吧?”
二桃并不知道唐婶儿家已经开了卤rou店,毕竟满打满算这也才开张第二天而已,因此在看到墙那头开了个小窗户,而天生笑面儿的唐婶儿就站在窗户里头,笑盈盈的招呼着食客时,她也愣住了。
“这卤rou咋卖呀?”许建民已经兴冲冲的走了过去,仗着自己个头高,先看到了里头的卤rou,瞧着品种还不少,猪蹄、猪耳朵、猪肠、猪肚……旁边还零散的放着不多的鸭心、鸭脖。
其实,不是鸭心、鸭脖不多,而是已经卖了多半了。
相对于卤猪rou来说,这些零碎的明显要便宜得多。这是因为这年头的人肚子里本身就缺油水,哪怕鸭脖的滋味相当好,他们也宁愿大口吃rou。可反过来说,喜欢是一回事儿,价格又是另外一回事儿,再怎么想大口吃rou,碍于钱包瘪瘪,持家有道的家庭妇女们也只是咬牙买了零碎的卤味,反正馋都解了,饿的话,吃白米饭还不够?挑剔个啥啊!
许建民过来时,卤rou店已经开了有会儿工夫了,便宜的多半叫人买了去,剩下的全是贵得要死的上等好卤rou。
rou本来就卖的贵,不要rou票的rou更是贵了一两成,至于加了那么多大料又费了不知道多少蜂窝煤才卤好的卤rou,能便宜?
因为两家早二十年前就已经闹崩了,许建民压根就不记得跟前这个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