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惦记张家的银钱财富,后来自己也觉着,土匪又不是傻子,谁还拣不好惹的下手?因此连续几年兵荒马乱,张家竟平平安安,没受到什么损害。这是后话了。
等到登州大战之后,福王和新皇进入两方对峙局面,战乱暂时喘口气的间隙里,裴三和裴六终于抽出功夫来了张家一趟,问候平安。同来的,居然还有那时宗玉。
这一来,竟觉得姜采青这女人已经自带了三分霸气啊。不止她那支几十人的护院私兵,就连田庄上那些个家仆、佃农,也叫她平日里Cao练的利落井然,足可保全自卫,似乎只要一声令下,她便能扯起大旗,拉起一支小型的军队来。
其实说来还不是逼的,像姜采青这样一个胸无大志的懒散女子,若是好好的安闲日子,谁愿意做这样秣兵历马的事情啊。乱世之中也唯有奋力自保了。
“这姜氏,当真是我轻看了她。”裴三看着几经乱兵过境,却完好无损的张家大宅院,感慨地对胞弟说道。
“三哥轻看她的可不止这一桩。”裴六朗声笑道,“记得当日初见,我便觉得,这女子不像只会啼哭上吊的,也幸好她一心只管好家业,不然时至今日,怕已经不是你我能掌控的了。”
裴三笑而不语。兄弟二人翻身下马,抬步进了大门,影壁前姜采青已经领着菊姨娘和绫姨娘来迎接了,她穿了一身杏红襦裙,罩着水色的花纹罗褙子,端庄的单螺髻上插着玉兰花簪,难得鲜亮些的打扮,手中则领着一个穿小绯袍的小胖子。
不光她自己,连带着她身边的菊姨娘和绫姨娘,也比之以前Jing神了许多,裴三听胞弟说过,如今这两名贱妾在姜采青的点拨调.教下,竟也能独当一面,帮着管理家中的事务了。
“见过三爷、六爷、时郎中。”姜采青一一致意,“三位一路辛苦了。”
姜采青见裴家兄弟和时宗玉进来,便带着菊姨娘她们微微福身见礼,裴三颔首还礼,那边裴六却已经两步跨过去,一把拎起小胖子抛了起来,又稳稳接住,抛了两下,那小胖子哈哈哈笑得手舞足蹈。
裴三一面含笑看着胞弟和孩子嬉戏,一面在姜采青的迎接下往前院走,口中问道:“家中一切安好?”
“托三爷的福,一切安好。”姜采青调侃的口气笑道,“只除了田庄上损失了几头耕牛和一些粮食、吃食,乱兵好在没杀人放火。”
“人口平安就好。是我照顾的不到,辛苦你了。”
“三爷说的客气话。乱兵一来,裴家忙的都是大事,张家旁的做不了,唯有保全自家了。”
论起来,裴三和裴六还在张氏热孝中,裴三经了这些变故,越发沉稳内敛,目光沉沉看不出喜怒,裴六仍旧是那副洒脱不羁的样子,眉宇间仔细看去,却隐着一抹深邃冷硬。
一路把三位爷迎进偏厅,分宾主坐了,翠绮敬上茶来。姜采青一时想起,等翠绮退下后,便笑道:“六爷刚才可是注意那上茶的绿衣丫鬟了?”
“哪个?不是你身边那个什么翠儿么?”
“人家叫翠绮。”姜采青笑着纠正裴六,“关于这丫头,倒是有一桩事要跟六爷说,我瞅着她和那王兆挺相配的,二人也算两情相悦。王兆是六爷的人,终究得六爷点头,六爷若是不反对,我便打算着,把他两个配做一对儿挺好。”
“这还要我点头?”裴六笑道,“王兆虽是我多年的护卫,如今给了你,便是你的下人,你做主安排就好。”
“那我可要代他们两个谢六爷成全了。”姜采青一拍手笑道:“如今好容易乱兵过去,趁着难得的安稳日子,正好给他们把喜事办了。”
两人说着话,裴六坐在裴三下首的椅子上,把壮小子抱坐在他膝头,拉着壮小子两只小手摆弄出各种姿势,打拳似的,逗得壮小子一直咯咯地笑。
“这孩子叫壮哥儿?”裴三看着问道。
“叫壮小子。”姜采青忙道,“别看人小,是个调皮捣蛋的,也不怕生。”
“跟六弟倒是熟悉。自打他生下来,我还没抱过呢。”裴三说着,冲着壮小子伸手过去,便从裴六膝头抱到了自己腿上,温声问道:“你叫壮小子?可真是个讨喜的胖娃儿。”
小胖子不认得他,便只管咧着嘴送上大大的笑脸,随即挣扎着从裴三腿上滑下来,麻溜儿跑到姜采青跟前,拽着她的衣襟往她腿上爬。姜采青拉了他一下,他便爬上去坐在姜采青怀里,瞅着裴三笑得乐呵。
“叫表叔。这是三表叔。”姜采青指着裴三教他。小胖子倒也给面子,响响亮亮叫了声表叔。
几人坐着说了会子话,谈起战乱和眼下的形势,裴三认为福王眼下跟新皇对峙,怕是终究扭转不了局势的。
北方的两大世家,裴家和曹州单家不可避免的卷入这场战乱,新皇本就忌讳世家大族,前番拉拢不成,眼下福王占据北方,裴家在新皇眼里,就算裴家什么也不做,怕也早就归位福王一党了。
姜采青其实对这些风云变幻的朝政大局没什么兴趣,却不得不关注。她知道裴家虽没有公开表态,却实际是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