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一下磕在水泥地面上。
她感到额头上传来的疼痛,但不想让门外的人听见,不敢痛呼出声,只能生生忍着剧痛。她用手去碰伤口——额头似乎已经被粗糙的水泥地面蹭掉了一块皮,她一用手去摸,破皮处更加疼了。
门外的陆頫也听见了这一声巨响,忙问:“木子,怎么了?”
她不说话,坐在地面上,眼睛里呛着因额头上受伤而憋出来的眼泪。她想哭,因为疼痛,也因为门外久违的陆頫。
陆頫没能得到她的回应,便自顾自地说:“木子,我是来还你磁带的,上次……你掉在家里沙发上,忘记拿走了。”
经他提醒,她才想起来磁带的事。
她太粗心了,那天磁带被她塞在口袋里……一定被她不小心弄掉了,恰好就掉在陆頫家的沙发上。
可她不愿意和陆頫说话,她怕自己一开口眼泪就掉下来,于是也不回答他。
陆頫知道她在里面,以为她是在生气,柔声询问:“你在生我的气吗?为什么那天走得那样着急?”
木子还是不出声,于是他继续问:“你去找我了,为什么不等到我回来?”
即便连着的问句化成声波传到木子耳朵里,她也仍旧一言不发。门内门外在一瞬间恢复了安静,只有远山凄寂的鸟鸣声在镇子里的每一条街道上蹁跹。
木子见他不再说话,又有些害怕他会离开,还是抵不过心太软弱,向来畏这畏那,于是她哑着声音说:“我没生你的气。”
她说着又想哭,强忍住哭腔,停顿了一下:“我那天碰见你女朋友了,我担心会打扰你们……就走掉了。”
她吸了吸鼻子,坐在地面上,将自己缩成小小一团。额头上伤口处的疼痛一阵一阵刺激着她的感官神经。
“你说陆芷?”陆頫反问,声音里有几分疑惑,但很快他明白过来,解释道,“她不是我的女友,她是我妹妹。”
“什么?”妹妹?木子倏地抬头,眼睛里写满了震惊,但还是有些怀疑地问出声,“真的吗?”
“真的,她叫陆芷。”陆頫道。他没有说得更多,他明白,有些事情说得太过明白,反而解释不清,便只将陆芷的身份交代至此。
木子还是有些不太相信,嗫嚅道:“可是……她说……她是你女朋友。”
“她开玩笑的,木子,你别当真。”陆頫低声劝慰与他隔着一块门板的人。
“你那天走了以后,我来水果店找过你,可是没能找到——我一直在等你。”
“木子,我想告诉你,后来我偷偷听了你带来的那盒磁带,里面的歌很好听,”他停住话头,轻轻笑了,想起那几周在充满消毒水味的病房,耳机里传来的或悲伤或激昂的旋律,彷佛又是另一个情绪生动的木子。
他轻轻咳嗽出声:“你珍惜的东西,你不应该就这样把它弄丢了。”
木子心弦经人拨动着,她觉得自己就像一把琴,除了陆頫,谁以摸不准她的音调,也难以让她连音成曲。
这大概是喜欢一个人的感觉。
除了他,谁来演奏都是五音残缺的音乐悲剧
她胆怯,胆怯的后果便是无数次斗转千回最后还是回到最初的方向。可是如果她勇敢一些,这一次会不会有一点不一样?
陆頫叹息了一声,边说着话,边移动着他的脚步。
“如果你还是不想见到我,那我把磁带放在门口……”
他还没来得及说完,卷闸门腾地被人拉了一半起来,然后自动缩了上去。
见到面了。
木子看见他。他看不见木子。
但他终于在她眼前,木子的眼泪这下决了堤,她趔趄了几步,倒在他怀里,两只手抵在他胸前,头埋在他怀里,小声啼哭着。
陆頫有些懵住了,他感受到胸前有个软茸茸的东西在磨蹭,他两只手无处安放,心里却格外柔软起来。最后还是顺应内心,将手轻轻搭在她的后背。
“我舅舅生病了。”木子软糯地说,夹着鼻音,发音还有些含糊不清。
陆頫轻轻拍拍她,似乎是在安慰:“我知道。”
“我刚刚摔了一跤,额头很痛。”
木子蒙在他的衣服里,眼泪都糊在他的大衣外套上,这会儿也顾不上他会不会嫌弃,心里只想着要任性一次。
“现在也疼吗?”陆頫皱了眉头,刚要把上她的肩头,但是被木子躲开了。
她侧着头晃了晃脑袋,脸颊贴着陆頫的胸腔,聆听着他心脏跳动的声音。明明她可以不让他担心,说个安慰他的谎话,可此情此景,她不太想,便说:“很疼,疼死了。”
她想让陆頫心疼。
她声音软下来:“你哄哄我,就不疼了。”
陆頫原本真要带她回陆家看看,听见她这个语气,知道她是在放软,笑了笑,说:“怎么哄?”
她在他怀里摇头,再次开口,语气里还有几分撒娇的亲近意味:“这几天我好想我爸爸,也好想念……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