块板子写写画画——是在完善陆頫每月的病历表。
他时不时抬眼看看那边听得认真的陆頫,突然有了出声叨扰的意思。
办公桌上放置着一张红色请帖,请帖样式简单,只有两页合口处嵌了条红色丝带作为封口的点缀物。
他放下病历本,伸手捡起那张请帖,他拆开丝带一看,“陆芷”两个熟悉字眼落入眼中。他揉了揉眼睛,感慨道:“终于舍得嫁啦!”
陆頫虽然看不见,但也知道他在谈及什么,轻轻“嗯”了声。
沈安和放下帖子,几步走出办公桌的局限,坐到他面前的休息椅上,唏嘘着说:“你也不给点情绪,得亏人家也是你的童养媳。”
“别乱说。”陆頫摘下耳机,“我跟她只有兄妹情分,我不在家这么多年,她照顾我父母亲很是辛苦。”
“唔——”他支支吾吾地把别的打趣陆頫的话收回去,“还冠你们陆家的姓?”
“她没说要换。”
“也好,也好啊!”沈安和笑了笑,“守你守了这么多年,也总算是聪明了回。”
“诶——那男的什么来头?”沈安和想起来这茬,于是问。
“她的大学同学,在美国认识的。”
“那还不赖。”沈安和点点头,眼睛看向他,语气里颇有深意地问,“你也决定好啦?”
“嗯。”陆頫应了声。
沈安和又按了一下头,意味深长道:“陆頫,没想到你这个人平时这么不问世事,认识你这么久,一直以为你是个瞻前顾后挺谨慎的人,但在和她的事情上,你倒是不管不顾的。”
陆頫合眼,手上一边把耳机线一圈一圈仔细缠好放进口袋里,一边回答他:“只鲁莽这一次,就把她找回来,便不会再有下次了。”
声音轻轻浅浅,带着点点惋叹,如同电影里的一段回忆往昔的念白。
“我跟你说,这样是不对的。”沈安和站起来,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指点道,“我站在过来人的角度告诉你,你这样做不好。”
“一味迎合谦忍只会让她觉得你在这份感情里的地位卑微,你越是这样,她就越加的忽视你。你还记不记得?是她先甩的你,你要是还巴巴地往她跟前贴,时间久了,她又得把你给踢了。”
陆頫听他这一长串的理论,不知不觉蹙了长眉,眉形此时看去,犹如换了个角度看到的拼合的重峦。
他不确定了,话语里多了几分谨慎,虚心请教道:“那……你说应该怎么做?”
沈安和托着下巴做思考状,同时在房间里走了个来回,走到一半,他突然顿住,说:“欲迎还拒,你听说过没有?”
陆頫沉默了,没说话,表情看着有些迷茫。
“唉,还说你通透呢,这都不明白。”沈安和不成器地给了他个眼神,叹息一声,“——就是你现在得装出一副不喜欢她的样子,高冷懂吗?她见你这不冷不热的态度,就会觉得你是不是不那么在乎她啦,受了挫自然就会自己主动找回来,然后你再和她和好,不就成啦!还不用担心她会不会再次离开,你说我说的对不对?”
作者有话要说:
你说的都是什么狗屁。
陆頫你要是信他的你会后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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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第五十四章
新闻部人人兢兢业业,还没过打卡时间,所有员工便已来齐。
王时摆领导派头,总是慢十多分钟,众人工作皆已开始时,他才慢悠悠出现在部门办公区门口。
木子的位置靠门较近,她先觉察到门外的动静,一回头,便瞧见王时按着额头进来。他一头乱发,神色看着很是憔悴,明眼人一看便知是宿醉的结果。
有同事也看到了他,先打了声招呼:“老大!早上好!”
王时摆了摆手,算是招呼过了,一边转头视线掠过木子所在的方位。木子一仰头,便刚巧与他目光相撞。
王时看着她,似乎想起了什么,不自觉将眉头皱上了。
木子被他看得心里发慌,握着手随意往后指了指,期期艾艾地说:“王哥,那个梁副导他……”
王时想起来了,恍然:“哦——对——他给你打电话啦?”
木子连点了好几下头,脸上的表情看上去有些为难。
王时自己在心中也斟酌了片刻,没想出个好的解决方法。他抬脚往办公室的方向走,扔下一句话:“你先把手上的事情停一停,跟我来办公室一趟。”
辗转来到王时办公室内。
王时正背着身子在饮水机处给自己的水杯添水,倒置的水桶因水的不断流出,承着重量而发出“咕咚”的声音。
他嘴里不带休息,絮絮地在回忆着昨晚和梁维喝酒的事:“昨晚那酒真是喝得人都傻了,没个节制,回家又讨了你嫂子一顿好骂,唉!”
木子站在他的办公桌前,听他说昨晚的事,心里却想得是梁维委托她去请陆頫帮忙的那件事。
王时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