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而易见,没有新安排进来人。
苏阆双眉微拧,唤过一名夜巡的士兵:“司马将军没有把王军里的人调些过来?”
士兵摇头,照实道:“将军根本没来过。”
苏阆眸色微沉,转身折去了中军帐。
. . .
帐前左右两架篝火点的比任何时候都旺,柴火在寂寂的夜里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火光熊熊。
苏阆还未进去,便隐约听见了里头觥筹相撞的声音。
她按着剑柄的手紧了紧,大步行至帐前,还未抬手,却闻砰地一声,两只长戈便交错着挡在了她前面。
苏阆抬眼,火光倒映在守帐的士兵脸上,光影张扬。
“什么意思?”她的嗓音不由有些发冷。
“将军与军师正在帐内议事,副尉不能进去。”
火光摇曳间,帐内几下金属交错的叮铃脆响,顺着滑过的夜风飘了出来。
苏阆手指紧紧压在了腰间的长剑上:“劳烦通报一声,我有要事求见,不容耽搁。”
左右守卫对视一眼,又转回了脸,都没有看她:“将军命令,任何人无召不得入,副尉还是依着规矩自己求见罢。”
苏阆眸间墨色渐深,映着篝火,迸出了些许凌冽的光。
半晌,她撩袍俯身,单膝及地,抱拳朝帐中垂目扬声:“副尉苏阆,求见司马将军。”
帐中隐隐交谈的声音停了下来。
夜风从耳边刮过,里头没有任何反应。
苏阆闭了闭眼,提高了声音:“副尉苏阆求见司马将军——”
篝火烧出轻微的噼啪声,火光映在她的眼睫上,无声摇曳了两下。
帐里对坐左右的司马尹皱起了眉头:“苏嵃才走,她又来做什么?”
徐漮的面皮在明亮烛光下显得愈加粉白,勾起嘴角:“老天都安排苏家军走呢,她一个小女娃,能掀起什么大浪来,将军何必放在心上。”
司马尹有意要杀杀她的锐气,昂首又灌了两杯酒,没有应声。
帐外清凌凌嗓音却丝毫不见减弱,一声声穿进他的耳朵,一副求见不得誓不罢休的架势。
七八声过后,司马尹终于撑不住了,气急败坏的将酒器往桌案底下一丢,朝外喊了一句:“入!”
不耐烦的声音穿过营帐,苏阆应声抬头,扶膝而起,撩帐径直走到司马尹案前,抱了个拳:“敢问将军,北口守军已剩无多,为何不新调兵士驻守?”
司马尹这才想起来,自己光顾着苏嵃离开暗自得意,竟忘了北口这个陈军所次最险要的地方,目前因苏家军的离开而把守薄弱,自己还未处理妥当。
他当然不能承认是自己的疏忽,半握拳头掩在嘴边咳了两声,皱眉训道:“今日天色已晚,若临时编调,不免兴师动众,要是惊动了敌军怎么办?明日再说。”
苏阆凌眉微竖,眼睫刷地抬了起来:“北口是我军最重要的关卡,现下守兵中虚,这样要紧的事,拖到明日,岂非玩笑?”
徐漮瞪直了细长的眼睛,忽而指着她斥道:“尔不过一个小小的副尉,竟敢这样同将军说话,不顾军中规矩了么?”
苏阆眸色一冷,回喝一声:“你又是哪里来的?”
徐漮不意她竟直接下了自己的脸面,指着她的手指头抖了抖,半晌没蹦出一个字来,司马尹脸色沉了下去,厉声向她:“放肆!本将向来说一不二,今夜不宜安排便是不宜安排,北口原本就是苏家军负责的地方,现如今也是你们要担起来!”
苏阆一愣,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将军说什么?八百人,担起来?”
司马尹脸色仍然黑沉:“没有本事,就莫要占着八百人领将的位置,本将自然可以派旁人来替你。”
苏阆气的几乎要冷笑出来,停留在剑柄上的手指张合两番,凉声道:“好,将军好气魄,属下遵命。”言罢头也不回的转身而去。
司马尹站在原地,看着她撩帐离开,一拳锤在了案上:“不过一个女娃子,竟敢对本将如此张狂,苏嵃怎么教的!”
徐漮的声音悠而缓:“将军此言差矣,苏将纵然是副尉的父亲,军中苏家兄妹两人仍一声不落地称呼他为将军,可见是当真将其一人尊为主帅的。”
司马尹手指慢慢扣紧了案角,苏家人莫不是从未将他放在眼里?
徐漮又道:“将军不必介意,不过一个女娃娃罢了,正好借此小小惩戒一番,就让她好好带着那八百人守上几天北口,知道厉害,今后自然会对将军服软。”
司马尹皱眉半晌,犹疑道:“北口毕竟是重中之重的地界,不会出什么意外吧?”
徐漮捋着胡须,慢慢笑道:“怎会?北狄并不知晓苏家军调兵之事,平日防备森严,他们就算要滋事,首当其中的也不会是北口,况且将军若真依了她,调兵过去,只怕她以后更加不知高低。”
司马尹深深吸了口气,转身折回了案后。
苏阆大步回到北口,唤过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