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将士们不差晚知道这几天。”免得中军帐里知道消息是从她这里传出来的,再生出什么事来。
那厢愣了片刻, 虽不解,但还是应了下来。
昨夜他随苏阆一起安置夜岗,也是一丝未曾松懈,苏阆对他挺有好感,笑着问他:“你叫什么?”
士兵旋即站直了身子,抱拳躬身道:“小的是前几天才上任的百夫长,岑帆。”
苏阆点头:“忙了一晚上,且先回去歇会吧。”
北口这边的众兵士来来去去时,临着中军帐的一处营帐里进来一个士兵,走到徐漮跟前,俯耳与他说了几句话。
徐漮眸子微微一眯:“你看清楚了?”
“看的真真的,她接了信鸽,也没当着人前打开,收起来就往别处去了。”
徐漮轻笑一声,捋了捋胡须:“好,你去吧。”
天际的云色渐渐明了,一缕晨光远远透出来,照亮了苏阆眼睑下的两抹淡淡的鸦青,她掬起一把沁凉的水拍在脸上,估摸着时辰差不多了,打起Jing神往中军帐走去。
司马尹却不见她,只道要同众军官议事,无干人等一律不许靠近大帐,可这一议就是两个时辰。
苏阆站在帐前等了许久,仍不见有半个人影出来,紧攥着的拳头里手心都被汗濡shi了,想起苏嵃临行前嘱咐的一切以王军为要,听从司马副将之命的话,终究没有发作,转身离开了大帐。
守卫见她按剑走远,扭头进了帐中:“将军,她走了。”
司马尹点头,心下憋的那股子气又散了几分,神色舒缓不少,眉间却又隐隐现出几分忧虑之色,冲一旁徐漮道:“先生,不会有事吧?”
徐漮仍是那副不急不缓的声调:“将军放心,咱们不过耗她几天,待磨磨她的棱角,鄙人便即刻安排兵士过去补缺,不会误事的。”
司马尹舒了口气,闭眼靠在了椅背上:“那安排兵士的事,便劳烦先生了。”
徐漮眼底滑过一抹让人不易觉察的Jing光,躬身敬声应了。
苏阆无功而返,一旁巡士见她回来,皆问道:“副尉,将军今日会补兵过来么?”
苏阆眉心微蹙,沉声道:“再等等,快了,另外,我昨夜吩咐下去布置的预备机关,每隔三个时辰就要检查一遍,别被外头的野物进来闯坏了。”
现在司马尹摆明了就是和苏家军过不去,将这个大摊子丢给了寥寥八百名兵士,现下北口守备空虚,直觉告诉她,要随时做好被偷袭的准备,才不至于意外发生时手忙脚乱,那些布置虽不能完全弥补目前的空缺,若真出了事,却还能抵挡一阵。
一阵,一阵便够了,她就不信有哪个白痴将军会为了一时痛快真的不顾大局,这几天累些便累些吧。
苏阆闭眼想着,将心里升腾的那股气硬生生压了下去。
兵士们日夜无歇,捱了整整三天,幸而敌军那边没传来什么异动,北口相安无事,但军中已然疲色渐重,苏阆心里也愈加焦躁起来,出了营房就要再往中军帐里去时,岑帆突然迎上来抱拳道:“副尉,将军补兵了!”
苏阆冲冲的脚步顿住,神色振了振:“当真?”
话音未落,营前的空地上已然传来一阵战靴长戈及地踏出的钝钝之声,苏阆呼的松了口气,心道司马尹还算有分寸,大步上前预备迎接,却没见着他人,只远远的看见一个身着白袍的瘦高人影,领着一队从王军中抽调出来的兵士,慢悠悠走到了她近前。
苏阆眸色微沉:“徐军师?”
徐漮嘴角勾着些许若有似无的笑意,扬起袍袖向她:“将军已抽调了五千兵士来补北口空缺,副尉这回总可安心了。”
苏阆心下稍定,便走向高台边道:“有劳将军和军师了。”然而在踏上高台放眼望去的那个瞬间,她的神色一下僵住,骤然便冷了下来。
营前空地上一排排士卒站的还算齐整,然眼睛所见之处,不是十四五岁的新兵,一团孩子气,便是年近半百的老卒,鬓角花白,更甚者其间竟还夹杂着上次战中挂彩的伤员,伤口上裹着的白布都还没撤!
苏阆心底地无明业火腾一下窜的老高,骤然怒目转向为首的人:“徐漮!”
徐漮原本只是捻着胡须淡淡的笑,被她一声吼瘦削的双肩冷不丁打了个激灵,然很快便恢复了以往的模样,缓声道:“副尉还有事?”
……混蛋。
把守军的命和战事当成儿戏?!
苏阆扫了一眼下头的士兵,那些些微或懵懂或浑浊的眼睛,此时都抬了起来,一双双都瞧着她。
她狠狠闭了闭眼,忍住就要喷薄而出的怒气,下了木阶,看也不看徐漮,大步朝中军帐的方向而去。
大帐两边篝火未熄,晨光下冒出缕缕黑烟,苏阆很快便到了近前,便要撩帐,附近巡守的兵士见状不对,刷拉都围了上来,冰冷坚硬的长戈将她拷了个结实。
苏阆凌眉冷然一扫,握住了腰间几乎按捺不住的长剑:“放开。”
四周的士兵都紧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