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右凌然一扫,押着她的士兵惊呼一声,齐齐跌倒在地。她腾地直起身,空中寒光闪过,不过刹那,一点刃尖便捣在了徐漮颈前,再前进半分便要穿喉没骨。
徐漮的脸刷一下变得惨白,险些仰倒,脚步一个趔趄,惊恐地指着她,声音都有些发颤:“你…你想干什么?我告诉你,同室Cao戈是军中大罪!”
苏阆唇边冷意渐深:“和军师论后院放火,我苏阆自愧不如,”她扫一眼徐漮发白的脸,“何况军师的胆量,尚不如老弱残兵,也配教我动刀枪?倒是难为了你,一个个的把他们挑出来!”
她说完,反手一松,两柄长戈嘭的一声,在草地上砸出两道深深的凹陷,甩袖大步离开。
苏阆才回到北口,岑帆便迎了上来,递与她一封信,苏阆接过,顺口问了一句:“给我的?”
岑帆道:“是,苏将军着人送来的。”
苏阆捏着信的手指一紧,打开信笺将纸张抽出,只扫了两下,双眉便蹙了起来。
岑帆看了她一眼:“难道是湳城那边情况不好?”
苏阆垂下眼睫,轻笑一声:“是司马将军说我对他不敬,不遵军中规矩,将军特意回来这一封,着我去领罚。”
第54章
岑帆倏地抬眼:“明明是他们…”
苏阆抬手止住他气急的话:“罢了, 军心不齐是战中大忌,况且咱们此次本就暂时编入了王军,我确实太过冲动, 领罚却也应当。”
她将信叠起收入怀中:“今日调来的兵士现下在哪?带我去安排。”
岑帆道了声是, 领着苏阆往前去了,又听她道:“他们中间还有伤员, 平日里多照顾着些,有什么气都暂且收一收, 莫起了冲突。”
岑帆呼吸都有些浓重, 很明显是在压抑着心中的不平之气:“副尉, 北口易攻难守,要不是之前咱们把的严实,敌军早就不知道来了几次了, 现下熬了我们三天,眼皮子都没合几下,末了安排那么起子人来补缺,这不是明摆着是存心要排挤我们么!”
苏阆心烦意乱, 摆了摆手:“再怎么样,总是要一起对抗北狄的,好歹也有五千, 今天晚上便先安排他们守着看看,告诉兄弟们可以好好歇一歇了。”
岑帆脸色悒悒,低头哎了一声。
天至晌午,苏阆到得营前空地时, 兵士们正凑在一起吃饭,三三两两蹲坐在草地上,见她走近,都抬起头来去瞧,苏阆看见他们闲闲散开的一大片,眉锋已然见了些许凌冽之色,唤过岑帆:“开饭多久了?”
岑帆道:“一刻有半。”
苏阆闻言,脸色微沉,握紧手指步上了高台:“列队。”
陶碗哗啦啦一阵响,兵士们都有些没反应过来,抹嘴的扔筷子的,往高台这边跑的,一片嘈杂,苏阆握着剑柄,望了眼天上的日头,无声等着他们集结完毕,剑柄都被她手心的温度暖热了,乱哄哄的声音才终于小了下去。
苏阆望着台下乌泱泱的士兵,平一平心下气息,扬声道:“什长出列。”
早就列好队站在一旁的苏家军立时从中走出来几十个人,在台下站定,另一边的兵士们却面面相觑,良久才稀稀拉拉的出来几个老兵。
苏阆声色一沉:“怎么回事,将军抽调你们过来之前没有重新编排什伍么?”
兵士们互相看了一阵,眼中现出些许茫然之色,半晌,才有一个道:“没有,军师只吩咐我们出来到这里,未曾说过要做什么。”
此话一出,旁边苏家军将士的脸色登时就变了。
苏阆握着剑柄的指节咔啪咔啪响了几声。怪不得一盘散沙样子!
好啊,什么都没安排是吧,既然这样,这五千个人做什么可就都得由自己来吩咐了。
苏阆睁开眼,眸子里已经漫上了冷冰冰且强硬的意味:“将军和军师既未下命,便由我来说,前几日苏家军兵至湳城支援战事,抽调将士们到北口,自然是来补这个空缺。”
台下兵士们神色皆一愣,还以为自己听错了——谁不知道北口是陈军所守之地的要害,现下苏家军离了十之八.九,派他们这些两头弱的来,这不是开玩笑么?
半晌的静默过后,兵士间隐隐都有些sao动。
苏阆的眼睛在每个人身上凌然扫过,蓦地抬高了声音:“肃静!”
台下交头接耳的声音瞬间消了。
苏阆站在台上,脊背挺的笔直,迎上每个人投向自己的或茫然或怀疑的目光:“将军把将士们派到北口,便是相信大家有这个本事,即日起便开始接替苏家军的位子。听我的令,所有新调来的兵士,伤员休养守帐,其余者按年龄均分什伍,为熟悉交接军务考虑,每一什中皆安排现下留在北口的苏家军士任什长,从现在开始,每日Cao练、守岗、巡夜,皆要按苏家军的规矩来,半分都不得懈怠,”她将目光落在岑帆身上,“编调什伍的事,便交给你。”
岑帆当即抱拳,昂声应是。
苏阆察觉到台下年纪大些的兵士们眼底不忿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