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解释,为何称他是‘您’?!我也曾做过你多年的顶头上官,印象中可从未得过这样的尊敬。”
苗金宝深深吸了一口气,回身迎上他的瞪视,气壮山河地甩下一句:“因为你不是拿来尊敬的!”是拿来喜爱的啊混蛋!
“居然敢同我吼了?”韩瑱一脸震惊地瞪着苗金宝蹬蹬走掉,转头又找杨慎行撒气,“你怎么教的下属?”
“这位可是你教了许多年才让贤给我的良才,她在我手底下还不到一年,若真要论起来,还是你韩大人各人造业各人担啊。”
似笑非笑的杨慎行显然还牢记着先前那一箭之仇,此时逮着机会自然要不遗余力地反踩回去。
“虽韩大人一脸上了年纪的眉目分明,褶子也挡不住的英俊,可惜也是明月照沟渠啊。”大仇得报,身心愉快。
当初韩瑱亲自送苗金宝前来赴任那日,苗金宝满脸如丧考妣的悲痛与绝望让杨慎行至今记忆犹新。
她那丧气的模样持续了月余便就活蹦乱跳了,这让杨慎行以为她一开始那样,只是因为忽然离开供职多年的光禄府而伤感,今日看来却另有隐情。
“滚!胡说八道!”被还以颜色的韩瑱面红耳赤,怒而拍桌,“还有,什么叫‘褶子也挡不住的英俊’?老子哪有褶子!只有英俊!”
“幼稚,”杨慎行对他的恼羞成怒完全视若无睹,不疾不徐地端起面前茶盏,垂眸瞧着叶芽浮沉,状似不经意地问道,“今日的答谢宴,你那两位同僚确定有空出席吗?”
韩瑱余怒未消,横了他一眼:“就是他俩今日得闲才会被派过来帮忙。哪有做事时有空,吃饭却没空的道理?”
见他霎时面露遗憾,韩瑱一时也忘了自己还在生气,疑惑地问道:“怎么了?”
杨慎行浅啜一口清茶,斯文地将那茶盏放回桌面,漂亮的美眸烁着隐隐凶光,声气却是无比温和诚恳:“欢迎之至啊。”
☆、19.第十九章(5.22略修)
金香楼除了大堂所在的主楼之外,内里还有三进别致小院。
沈蔚虽贪嘴,可一惯不会什么排场,以往只在主楼的大堂,最多偶尔摆个小谱要个雅间,从未进到院中来过。
最里这一进的“听香院”并非想象中的金碧富丽,倒是较寻常四水归堂的布局要开阔些。
院中房屋楼台均为纯木乌漆,楼上跑马回廊以半腰花格为栏,柳絮随风轻扬,桂子落花清白;夕阳描金边,静待明月来。
无须金玉之饰,那份朴雅端和,已是最最贵不可言的气象。
沈蔚心中暗暗啧舌,略有些惭愧地小步上前,低声对杨慎行道:“多谢你了。”
“谢什么?”
申时放值后,杨慎行居然还回去换了身衣衫。此刻的他不着官袍,一袭青色重云锦衣袍在落日余晖下流转着如金如帛的华彩,在“听香院”这恰如其分的氛围中,益发衬得他美如画。
沈蔚忙不迭垂眸,收起被眼前美色击溃的心神,讷讷轻笑:“如非你周全,我根本想不到还需这样郑重地答谢他们。”
她以为不过就是请了几位旧同僚来帮忙,大家都是武官,随随便便谢一谢也就是了,想必也没谁会计较。
可事实上此次毕竟是公务往来,实质就是鸿胪寺与光禄府的一次小小合作,于京中约定俗成的规矩来说,是该郑重相谢的。
“你只管冲锋陷阵,这样的小事自有我替你圆着,”杨慎行微微抿了唇,笑得克制又含蓄,“原就是我该做的,瞎谢什么。”
这话听着有点怪,又说不出怪在哪里。沈蔚只能挠挠后脑勺,边走边傻笑:“那晚些在宴上我需要很庄重吗?”
韩瑱、阮敏都是熟人了,若真要摆出庄重的模样,只怕有些别扭。
“那倒也不必,反正咱们礼数是到了,也没什么外人,太拘束了反倒尴尬。”
杨慎行话音一落,忽地又想起什么,忙敛容正色补上一句:“不许见色起意、借酒装疯。”
沈蔚一窒,连忙后退两步,笑得无比正直:“放心,你会很安全的。我一定克制,一定克制。”
原本是要向她强调,绝不可对那该死的“好看的张yin”动手动脚,可见她一听“见色起意”,却全没想到张yin那头去,杨慎行心中猝不及防地涌起一阵暗喜。
两人一前一后在楼下回廊中缓缓而行,沈蔚道:“韩大人他们已先到了吗?”
先前一放值杨慎行就说要回去换衣衫,沈蔚被侍卫队的一些善后事宜拖住,多忙了半个时辰。赶过来时正巧碰见杨慎行也才到,于是两人便一同进来了。
杨慎行略回头瞥了一眼两人之间的距离,口中应道:“我让金宝先过来打点,应当是已将他们迎上楼去了。”
“还是你最稳妥……”
沈蔚夸奖的溢美之词尚未说完,就听前头拐角处隐隐传来金宝的声音,不知为何,那成日里朝气又活泼的嗓音此刻却又怒又怨,同谁吵架似的。
她心中一凛,几步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