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婶婶过去京城,还是你陪着去好些。这也不是你的分内事——就算是叔叔求你吧,这个忙,你帮不帮呢?”
善桐待要说不吧——人家一个长辈好声好气地求你呢,再说,你刚才还回绝了他一个问题,这一转眼再回绝人家一次,那是含沁的叔叔,实际上的亲爹和顶头上司,你好意思?你抹得开这个脸?
善桐可不知道慕容氏能不能抹得开这个脸,但她和慕容氏不一样,桂含欣是嫡长子,桂太太疼他是不必多说的,她自然可以尽情地闹。善桐这边一闹一不讲理,压力是全往含沁那边去的,她心疼相公,她抹不开脸呀。
“您又不是不知道。”她只好垂死挣扎。“我和二哥……”
“嗐,那么小的时候,那么一两句话。”桂元帅果然是翻脸比翻书快。“之后就再没见面的事情,你还当真呢?就是几句玩笑话!你要这么说,麒山和含芳不要活了?含芳小时候可把麒山当个女孩儿看待的,嚷嚷长大要娶他过门呢!你就宽心吧!谁和你再提这件事,你叫他来找我!”
……也不能说没开重价了,至少对善桐来说,这个价码就很有诱惑力。她瞻前顾后一番,就算再不想和桂太太一道进京,也只好无奈地道。“叔叔您都这么说了,那我还能怎么说呢……行!这一趟京城,我陪着去了!”
她忍不住就抬头看了桂元帅一眼,又低声嘟囔。“真是成了Jing的老狐狸……”
桂元帅当听不到,只是捻着胡须呵呵地笑。
186、冷暖
既然桂元帅下定决心要换宗子,桂太太就是再不情愿,也不可能再说什么了。慕容氏总算得到解放,善桐又过几天给桂太太问好的时候撞见了她,她简直是要从心底笑出来,握着善桐的手一叠声地抱歉,“真是误打误撞,没想着把你扯进来的。”
事已至此,善桐还能再说什么?只好假装不在意了,总不成还要埋怨慕容氏不谨慎,连这半个盟友都继续得罪吧?她笑着和慕容氏客气了几句,慕容氏又问她,“你自己一个人在外头住的,一个月大约花销多少银子?我没粘过家务,也不知道将来和含欣独立门户出去,手上是该松还是该紧。”
又看了四周一眼,压低了声音,“也没有多少私房,看婆婆的意思,是要在钱上捏一捏我们的!”
那是,以桂太太为人,肯定是要稍微为难一下小夫妻的,善桐心里倒觉得这没什么大不了的,反正含欣是桂太太亲生,大不了到时候拉下脸来撒一顿娇,桂太太难道还能眼看着亲儿子受没钱的苦?只是她想到这点,就难免不想到王氏,心中一痛之余,也就懒得再给慕容氏出主意了:不管她是有意无意,再给她出主意,再被她卖一次,善桐不成了脑缺了?
“这我也不清楚,家里陪嫁人口多,天水那边又是一个小家,花销多少还得问我陪嫁来的管家了。”她就和慕容氏瞎聊,“这种事,家里长辈自然有安排的,你们也做不了什么主,我看倒是随缘的好。反正,大嫂也不是没有……”
虽说慕容氏性子急,但这句话善桐还是觉得自己说得莽撞了,她忙收住了歉然一笑,慕容氏却不大在意,“那倒是的,我苦日子出身的,婆婆就算是再想捏我,也不至于连架子都撑不起来了吧。”
正说着,桂太太就出了里屋。冲两个小辈点了点头,面上的神色自然好看不到哪里去,这一下她倒是不大留心善桐了,第一个恶狠狠看住的人还是慕容氏:很显然,桂元帅的决定对于桂太太来说,那就是一只活生生的苍蝇,就算是闭着眼睛往下咽,但也还是在喉咙里扑腾着,舍不得落进胃里。
“今天你过来得倒巧!”不过,当着善桐的面,桂太太肯定也不至于撒泼到哪里去的,她总之就不理慕容氏了,而是木着脸对善桐道。“前线传了消息,好在事情没有闹大!朝廷那边有信过来,罗春收了信也就收兵了。大少爷也许要留在前线过年,含芳和你们家含沁倒是可以回来,就不知道能不能赶得上除夕了。他们要回来,家里事就多一点,我看你索性天天就过来,也帮着我安顿家务,不然,家里实在是没有人可以帮忙了!”
这就是明摆着要排挤慕容氏了,就是善桐又被当了枪。她长长地叹了口气,见桂太太眼睛要往上翻了,慕容氏又冲自己直摆手,才道,“我年纪小,也不大会管家,要是帮了倒忙,婶婶可别怪我。”
桂太太哼道,“你还不会管家?那天你不是管得好得很?你就少和我藏拙了,我是教不了你什么管家手段了,我还要和你学呢!”
唉,慕容氏这事闹得,虽然善桐也是一身的麻烦,但终究也不是没有好处,现在她身上的压力就要轻松得多了:桂太太就是再有本事,也不可能两边开战。肯定是要团结善桐来踩慕容氏的了,当然她未必会跟着掺和,但好歹还是缓解了善桐身上的压力。
她也就只好跟着桂太太进进出出的安排年事,桂太太倒是没有说假话,这一大家子,光是年礼就有闹不清的花样,慕容氏根本就帮不上忙,她能记得清族里的三亲六戚,每年的人情往来,那就已经阿弥陀佛了,可全国各地和桂家往来友好的